虞司默见辛白筠拒绝的这样坚定,也是哽咽了,额头和脖颈青筋暴突。
那一只原本伸出来接她的手臂,只能尴尬地悬停在半空之中。
他颤颤巍巍的缩了回来,无助地努着嘴,扬起长剑刺死了身边两个容恒的青云骑。
像一阵疯魔的乱杀。
虽然长乐楼此刻十分嘈杂,虞司默已经被容恒的无理要求气的没了理智,但梁思泊也听到了外头还有马匹正赶赴长乐楼而来的声音,而且,前来的这些骑兵,数量很多。
“思泊兄,我与你知交一场,今夜我势必要带个人回去给我母亲交代的,我这个人,喜好美人。”
容恒见梁思泊虽拔刀拼杀,但是面露难色,应该是觉得硬拼不是上策,便转了方向对他道:
“你主子糊涂,你不必替他糊涂吧?”
梁思泊咬咬牙,凑到虞司默耳边低语:“殿下,外头还有很多的人骑着马过来……”
虞司默对辛白筠涉险要被抓到长宁郡主面前、落于容恒之手的事分毫不能容忍,一把推开梁思泊,不管不顾地边杀边吼:“那又怎样!”
窗外,马蹄声声疾驰,已近长乐楼了,好似兵临城下的浩壮威严。
梁思泊知道,不能再等了。
秦止戎见状如此,一跃上前劈杀了面前的四个青云骑,挡在虞司默身前:“属下掩护殿下快走——走!”
虞司默见两个平日最好的兄弟都在此刻让他离开,他看着角落里的辛白筠,只剩了个南棠相护,身边还是重伤在身的九娘——他眼中不忍不舍离开她,放弃她,所以刀握的也更紧。
看着他握住的刀剑有血珠滴落在地,整个长乐楼转眼间血流成河。
辛白筠也听到外头青云骑的援军来了,她见虞司默毫无弃她而走之意,她狠心咬着牙,夺过南棠手中短刀横于颈上:“虞司默,你再不走,我即刻自刎在你面前。”
“阿筠!”虞司默怔住了,眼中血丝密布:“不要!”
话音才落,辛白筠哽咽着将短刀的尖刃刺破了脖颈的皮肉,汩汩热血自雪白的脖颈上流下。
“夫人!”南棠和秦止戎等人齐声地喊。
九娘也企图夺过那短刀:“玲珑……别……不要……”
秦止戎急道:“殿下,你还不走吗!”
“好,我走。”虞司默见辛白筠眼中噙着泪雾,却还是悲壮地要用自己逼迫他放弃她,到底他还是缴械投降了,他带着人往外退了退,但他还是盯住辛白筠的脸颊,他亦有泪盘旋:“我会护住你的,等着我,等着我!”
看着虞司默离开,辛白筠才送了一口气,短刀被南棠夺了下来。
辛白筠瘫软地坐在九娘身边,哽咽道:“他……总算走了。”
虞司默,你要平安。
虞司默退出长乐楼时,楼外果然布满了前来接应容恒的青云骑。
虞司默望着灯火通明的长乐楼,再一次握紧了手中刀柄。
他还想回去救她。
“殿下,江都的兄弟们,就快守不住了。”秦止戎用肩膀挡住虞司默企图折返的转身,他牢牢地握住虞司默的肩头,轻声地说,可语气严肃又坚定:“您不能为了夫人在此羁留恋战!”
虞司默皱了皱眉,心中一番挣扎之下,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我救她一起走,我带她一起去江都。”
秦止戎面上严肃至极,又一次用肩膀的力量将他往回撞了一下:“您现在回去,是想让夫人自尽在你眼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