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内不涉朝廷之事,亦不惹刺杀贵胄的麻烦,不过救友心切,冒犯了大人。”虞司默负手上前,沉声道:“若是要问及刺杀之事,虞某自知百口莫辩,但此事的的确确和贱内一介妇人无涉。”
辛白筠见他独揽刺杀之名,急切道:“虞司默……”
虞司默狠狠剜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胡言乱语。
随后虞司默笑着拱手,对容恒冷声道:“无意和大人交手,还望大人给在下让条带妻子回家的路来。”
容恒只是阴恻恻地继续笑,却不说话,只是眯缝着眼睛打量虞司默和梁思泊。
九娘亦用力喊道:“容恒狗贼,是我恨毒了你当年对我的侮辱,是而我给了思泊公子钱财请他诱你来长乐楼,今日没能杀你是我失策,你休要牵累无辜!虞夫人夫妇是我至交好友,但我今日部署,他们一无所知!”
容恒拊掌大笑:“好啊,好啊!虞掌柜是养了两条忠心的狗啊,思泊兄和九娘,这红颜和知己,倒是都愿意为虞掌柜的夫妇一力承担这死罪。”
辛白筠恶狠狠地盯着如今放肆的容恒,虞司默听他如此轻慢倨傲,倒也不胡言乱语,只剑眉一挑,目色寒了几分,说道:“容大人可以随意猜测在下的心理,在下无意与你争辩下去——只是,今日在下,定要救夫人走。”
话音才落,虞司默已经拇指一推剑鞘,眼风如刀。
梁思泊等人亦然,齐齐都准备拔刀再战。
容恒察觉到周遭杀气环绕,倒是笑了:“虞掌柜的,你带的人也不少,不过青云骑今日与你们不相上下,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我交易一桩。”
虞司默鹰隼似的瞳仁紧的一缩:“你想要什么才肯放人?”
容恒眼中一抹狡黠之色滑过,游离的目光最后落在辛白筠的身上。
突然,容恒的眼光好似野外的虎豹锁住了心目中的猎物,口气倨傲坚定:“我要——尊夫人。”
虞司默愤怒地卷起两张竹席掴向容恒,目眦欲裂地一吼:“不可能!”
辛白筠一惊,九娘忙支撑着重伤的身子坐起来,护在了辛白筠身前,南棠也拔出短刀上前了两步。
“那你就压着这么多人的性命都在这里吧。”容恒淡然地挥手劈断了迎来的竹席,冷哼道:“我倒想看看到最后,你是要保尊夫人,还是要带着这么多为你卖命的人,一起做个逃兵?”
虞司默如条被触怒了逆鳞的龙,眼中猩红满布血丝,拔刀步步向容恒逼近:“我,不可能,把我夫人,交给你。”
辛白筠看着虞司默这样待她,感动的眼眶一酸,哽咽着喊道:“走,你走!”
因为她的耳朵很灵,她听得到外头正有数百匹马儿奔腾而来,但不是虞司默所培育的马群。
容恒笑道:“虞掌柜的,尊夫人可比您识大体多了。”
“既嫁从夫,我让你闭嘴!”虞司默厉声一吼,“你过来,跟我走,走,我带你杀出去。”
即将赶来的马群,四肢触地的声音,虽不比虞司默豢养的马群雄壮健硕,但数量很多,和外头青云骑停下的马驰骋的声音相差无几。
外面那样多的,都是青云骑的人——虞司默今日带的人手不多,硬拼完全没有胜算。
而虞司默的性命,还关乎着江山,百姓,梁家军,江都冒充水贼的鸿跃帮。
辛白筠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双眼潸然泪下,她扶着朱漆柱子站起身来,对着虞司默对她伸来的手臂,用力吼道:“虞司默,我让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