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天光向晚,一道漂亮的火烧云蔓延着从天际划向广阔的茶园。
茶庄里,辛白筠和凌朝致夫妇坐在一起品茶叙话。
“这一次,玲珑丫头功不可没。”凌朝致这次显然十分欣悦,眉眼含笑道:“不只是制裁了那奸商莫作仁,还能敲山震虎,震慑了许多在大宛的孤陵奸商。”
辛白筠杏目轻扬:“所以呢,姐夫可愿允了我漕运之事的请求?”
赫连云蔚按住辛白筠一双素手,娇笑着点了点头:“你姐夫早在竞品大会散会后就给你安排好了。”
“我以春茗茶庄五万两的银票送给秣陵的漕帮,要他们所有的货船都只能运我这名贵的茶叶到宛城去。”凌朝致说出他部署好的事来,“如此,可替你掩人耳目,阻止那些兵器顺着漕运进入秣陵。”
辛白筠心中感激,惊喜道:“姐夫想的周全,我代殿下谢过姐夫相帮。”
见辛白筠喜笑颜开,凌朝致又道:“除此之外,我准许你随时向你赫连姐姐借用凌府的银钱。”
辛白筠猝然一惊:这对她而言,凌朝致是给了她何等高的信任?
辛白筠瞠目之余,赫连云蔚也挑了挑狭长凤目,她并不十分意外,这事本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凌朝致对赫连云蔚道:“夫人,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小心谨慎惯了,你虽是凌府的当家主母,却从来都不会肆意动用凌府银钱,今日我可与夫人说清楚……从今日起,凡玲珑丫头所求,你皆可代表凌家作决定,你若觉得这银子应该借,可以借,便借了她便是。”
赫连云蔚欣慰地点点头:“到底还是相公知道我的心意。”
“多谢姐夫!”辛白筠连连道谢。
突然,她定定地望着外头的天光突然黯淡下来,又道:“姐夫,我另有一事相求。”
凌朝致偏头道:“何事?”
辛白筠道:“如今我只怕会惹了莫作仁这些孤陵商人的忌惮,竞品大会上我崭露头角,虽然是以一个凌氏少夫人义妹的身份前来,但总归是怕有心之人查到我的身份,还望姐夫能护着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送回秣陵。”
“这个容易。”凌朝致浅笑回应道:“从汝川到秣陵之间,你可寄予在我一个镖师好友名下,以女镖师走镖的身份到秣陵去,这镖局的挚友与我是生死之交,他的镖局威名远播,不会有宵小敢动你,只是你这装束……”
凌朝致正迟疑,辛白筠却能圆了计划说道:“您放心,我可以乔装改扮,而且我骑射都略通些皮毛,不会给人瞧出破绽的。”
赫连云蔚关切道:“既如此,那你是准备几时出发?”
辛白筠知道外头天色不早,趁着月色出发,风险最小,遂道:“立刻,立刻出发。”
赫连云蔚无奈道:“你总这样来去匆匆。”
“我怕来不及了。”辛白筠目光赤诚而急切,“从汝川快马加鞭赶回秣陵,至少也要两日两夜的时辰,我若此刻回去,尚且能在秣陵和殿下互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