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看到那箱子里掉出来的东西,辛白筠就一时吓得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她吓得立刻放下车帘儿。
阿茹错愕地看着她:“怎么了夫人?”
辛白筠猛地一抓阿茹手臂:“阿茹,你快看看,箱子里掉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阿茹依言去看,见那些力工都仓惶急促的在工头的指导下把那些掉出来的东西放回箱子里,但速度不及阿茹打量的目光快,阿茹也是明显受了惊吓,心里犯了嘀咕。
阿茹看完以后放下了车帘儿,和辛白筠面面相觑,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把他俩给我开了。”外头工头的吵嚷声还在继续指责弄掉了箱子的两个力工,怨声载道地喊着:“这贵人可说了,每隔三天就来运一批,这第一批就出问题,咱们接下来的生意还怎么接?!”
辛白筠凝神聚气,仔细地竖着耳朵听那工头讲话:每三天,会运来一批,如今,是第一批。
还好发现得及时。
“青梧,一会儿回府你先备马车,我沐浴好了以后,今夜就去宛城。”辛白筠来不得思量过多,立刻对青梧吩咐道:“今夜去宛城的凌府。”
青梧意外道:“您要自己去?”
辛白筠坚定道:“是。”
“因为那些东西?”青梧疑惑极了,“那是什么东西?”
“是兵器——而且长度,大小,分明是骑在马上便于作战的兵器。”辛白筠目光犀利,她转过头去看着一样面露怀疑的阿茹:“阿茹,你看到了吗?我怀疑,是澹台远有异动。”
“对,是兵器,一批粗粗加工过的,能躲开查验的兵器。”阿茹也惊魂未定,没想到这秣陵的漕运竟然也有人在运输兵器:“到了秣陵只要再精细地找个铸剑的打磨打磨,立时就可以成为作战的工具。”
辛白筠定定道:“方才是因为这些兵器太重了,初初搬起来时没有感觉,但一旦要腾身子用力交接到案上,两个力工便托不住了,所以刚刚才会掉下来。”
阿茹转眸,不解道;“可这是骑在马上用的兵器……夫人如何得知?”
“秣陵商会中有个曾给太祖皇帝铸剑的工匠,如今在做铁器的生意,我去他家中看过,了解过一些兵器的知识。”
辛白筠顿了顿,方才那匆匆一瞥,她便对那兵器有了想法,大概目光丈量的长度,就是她想象着自己坐在马上手握兵器时,大概的境况:
“我方才只是大概看那些箱子里跌出的兵器长度,突然想起来大概是坐在马上挥舞兵器的长度。”
“也是,夫人的骑射是极佳的。”阿茹点点头:“夫人的感觉,一定准,属下去告诉殿下小心。”
“你知会他一声总是好的,但是我还不十分确定。”辛白筠杏目深沉,面上倒从容不迫:“不管是谁家不安分,现在重点就是要阻止这些半成品的兵器通过漕运运进来。”
阿茹附和:“是,属下也这样想。”
辛白筠道:“所以我说,即刻就去凌府。”
阿茹也不解:“可您此刻去宛城凌府做什么?”
“压住漕运的运力。”辛白筠下颌微抬,重重叹了口气:“只有财大气粗的凌家可以做到。”
青梧也侧目:“凌家?”
辛白筠颔首:“对,漕帮都看钱财,谁出价高就给谁运,谁运的东西多,就优先考虑谁——我要请凌家以商铺扩张为名,占据漕运货船的所有名额,让这些澹台家的兵器,无法抵达秣陵的码头。”
“为何一定要求助凌家?”青梧不放心辛白筠只身前往宛城:“咱们秣陵商会不可以吗?”
“不行。”辛白筠坚决摇头:“商会密信一事才出,我怕有心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在商会的行事,我们不能再犯险了。”
阿茹点头,她觉得辛白筠所说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