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席间隐隐有些新加入的商户掌柜不了解辛白筠的为人,一时间只觉得这女人好生无礼,刻意对李梁安溜须拍马地说:“李大人公正廉洁,众所周知!”
“妾身不过是打个比方,还请李大人莫怪。”辛白筠莞尔一笑,朝李梁安折身道:“妾身向李大人道歉。”
李梁安眼底深邃,抬手道:“无妨,无妨。”
辛白筠踱步,走到那些与她没什么交集的商户掌柜面前,言笑晏晏地说:
“诸位,我的意思是说,这十万两银票出现在阿茹掌柜的手里,目前只能说明这十万两银票来自于千金钱庄,但是诸位又怎么能确定,这银票不是阿茹掌柜的从第三个人手中赚来的?”
阿茹此刻明显看出了辛白筠的维护之意,并不急于顶罪,想必夫人是另有计划,便顺着辛白筠的话说道:“从钱庄,到我的手里,中间可还经过其他人,流转过几手,这谁又能知道呢?”
九娘也开口附和道:“说句公道的,难道我们用钱,用银票,非得去查查是哪个钱庄的,才敢用吗?”
这时,金老板往后卧了卧,又道:“可是方才衙差在阿茹掌柜的身上搜出一张船票,是从榕城回到秣陵的船票,足以证明,阿茹掌柜的去过榕城。”
辛白筠猛地蹙眉——这些衙差还敢搜身,搜一个女子的身?
看来,李梁安这次是的确被这众人逼迫的不轻,而阿茹又怎么能将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身上?!
糊涂!
辛白筠错愕地看了看阿茹,阿茹羞惭地低下了头,可见这一次是她不注意才留下了去过榕城的证据。
但是阿茹也很快圆了话回来:“即便是我去了榕城又怎么了?千金钱庄的钱又不止在榕城流通,别说秣陵,就算是偏僻狭小的平乐镇,也有千金钱庄的银票在流通啊。”
但是席间偏偏又有许多新加入秣陵商会的商户存心要找她这一介妇人的麻烦。
“你方才怎么又不说?”一个男子眯缝着眼睛,俨然是觉得阿茹是因为有个伶牙俐齿的辛白筠帮着辩驳才有的底气:“非等到虞夫人来了帮你辩解以后才说?不觉得说的晚了吗?”
“呵。”辛白筠冷哼一声,“方才我不在场,即便是阿茹说了,你们难道就会信吗?”
这话堵得那个说话的男子是顿时哑口无言。
看来,这是秣陵商会的池子太大了,总有些看不起女子当会长的人,新一波的开始欠收拾了。
辛白筠白那男子一眼,续言道:“榕城乃是古城,阿茹掌柜早与我商议过要效仿古城的客栈在秣陵再开一座,不过去榕城考察考察客栈的布局建设,也值得你们诟病?”
辛白筠的轻轻一嗤,讥笑中带着对这些目光鄙陋的男人的不屑。
转过头,辛白筠又看着李梁安:“要想知道阿茹掌柜的有没有去千金钱庄,需要去榕城带千金钱庄的人证或是口供字据,尚且需要考量,如今直接捆了抓起来,可不是糊涂了么?”
被怼的男子不知道是哪里的商户掌柜的,今日就非要找辛白筠的麻烦。
那男子不屑地说:“即便是这样,那你虞府收了十万两银票也是不争的事实。”
“的确是不争的事实。”辛白筠顺势点了头,承认的是光风霁月,心胸坦**:“因为阿茹掌柜的,准备买我们虞家的一块地,用来建榕城特色的客栈。”
……这谎撒的煞有其事,边上的阿茹都一时怔住了。
辛白筠笑道:“这钱是我光明正大从阿茹掌柜的手里赚来的,别说是十万两,就算是一百万两,那也是我虞府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钱财,不是什么贪污受贿的赃款!”
“就是就是!”阿茹回过神来,立刻开口附和:“还管我买虞府的田地吗?”
“呵,好笑!”那男子又气愤地问道:“你们虞府的地最多也就一万两银子,这十万两,难不成是卖十块地,十家客栈?”
辛白筠这下才凝眸去看着这男子的衣着打扮,并非什么富贵人家的大商户,看来大概率是帮金老板当出头鸟。
这金老板自己不好得罪她——碍于虞司默的设计,如今倒学会借刀杀人了,这针对辛白筠的罪名,他倒是摘了个干净。
辛白筠给金老板也翻了一记白眼,故意对着他的方向说:“我多少钱买入、多少钱卖出,这都是我们虞府的事,我出了价格,阿茹掌柜的愿意接受,那这桩买卖交易就是合理的。”
话罢,辛白筠故意朝那些和她悦容斋有所经济往来的一些商户方向走去,温和地笑道:“何况,秣陵商会可没规定商会会长不可与商户交易啊。”
悦容斋的胭脂罐子、妆刷手柄、妆刷毛尖、礼盒包材……无一不是和商会中商户合作的。
悦容斋的销量与日俱增,对于那些商户而言,是个稳定还靠谱的大客户,谁也不愿意错失这样的客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