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辛白筠纤瘦单薄的背影,见她缓缓离去,南棠心中担忧起来:“英兰姑姑,夫人会有事吗?”
“南棠姑娘,你这一问,我啊,心里都没底儿了。”英兰姑姑也是叹了口气,挽着南棠的手臂说道:“不过,至少目前几天,应当没事的。”
南棠转头,目中茫然:“目前几天没事吗?”
“李梁安虽称秣陵县令,只是因为秣陵狭小,到不了州城的规模,但是归根结底,他其实是个太守的品级。”英兰姑姑宽慰道,“秣陵的兵马,目前还是要都听他的话的,想在秣陵的牢里加害夫人,不容易的。”
南棠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望着空****的南风阁里,一时间觉得心都空了下来。
英兰姑姑看着辛白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以内:“只是,有没有更多的变数,一时也不好说。”
“变数?”南棠又提心吊胆起来。
英兰姑姑仰头望着天际堆叠的越发多的乌云,看着眼前的南棠受了伤还穿的少,立刻替她把衣襟处紧了紧,看着南棠说道:
“我胡诌的。只是看着外头乌云密布的,想来是快下雨了,暮春夏初的雨水最多了,你们几个姑娘也都穿的暖和些,要不夫人回来是会担心的。”
南棠道:“夫人还是第一次独自出府,我很担心她。”
英兰姑姑回答道:“她不带丫鬟去,是不希望你们跟她一起在牢狱之中受苦。”
辛白筠此刻已经走到了前院,看见外头的衙差还在等着,且已经备好了官府来的马车接应。
辛白筠含笑道:“有劳官爷等着妾身了。”
“无妨的。”为首的衙差说话依旧客气,“虞夫人请上车。”
虞府的门口也来了许多人在围观热闹,窃窃私语地交头接耳,议论着虞夫人不知出了什么事。
辛白筠坐在马车里,掌心也沁出了些冷汗来。
如今虞司默不在府上,万一有心人针对虞府找着麻烦,只怕英兰姑姑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还好赶在这一次的风波以前,辛白筠已经和凌家交好了,虞府还算有所依仗。
再不济的,凌暮雨和纤巧也好开口向赫连云蔚求助。
但是此刻的担忧总是杞人忧天,还是先顾阿茹的性命要紧。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和气生财堂,周遭的店铺还在正常营业,并不见有什么蹊跷。
但是进了和气生财堂,可就不一样了。
和气生财堂二楼静寂的针落可闻,但气氛明显就诡异的让人脊背发凉了。
李梁安在主位正襟危坐着,许多秣陵商会的成员也都各自分散着落座。
李梁安面前的案上放置着一张书信,穿了很长很长的白线,想来是吊悬在梁上的那封所谓告密信。
众人看着辛白筠来了,大家或多或少的都用目光悄悄地打量她。
辛白筠故作没发觉什么异样,还在盈盈浅笑着欠身,婉声道:“妾身见过李大人。”
李梁安面色也是少见的有些为难,但还是笑道:“虞夫人请起。”
辛白筠心道,看来这密信之事,和邀请众商户齐聚和气生财堂的事,李梁安也是刚刚才知道。
辛白筠和李梁安都没去请众多商户前来议事,倒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挨家逐户地发了请柬召了大家过来。
“虞夫人好。”众商户掌柜的也颔首的颔首,拱手的拱手,纷纷朝辛白筠见了礼。
辛白筠客套地含笑回了礼:“诸位掌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