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虽然嫉妒辛白筠,如今也为辛白筠感到委屈,倔强道:“二小姐心中所想,南棠不懂。”
南棠觉得虞司默这么喜欢辛白筠,心中竟然也不免委屈她,辜负她。
辛白筠看着南棠替她抱不平的样子,最后苦涩一笑:“瞧你,这称呼改的这快。”
“二小姐一直只是南棠心里头的二小姐,称呼‘夫人’,不过是殿下要求的,要掩人耳目罢了。”南棠不悦地嘟着嘴:“南棠只是个不懂诗书的武婢,字识的不多,道理也懂的不多。”
“南棠,我很早以前就跟你们说过,无论任何的出身,都不该妄自菲薄。”辛白筠笑着看南棠:“说起来,或许你不信。”
南棠道:“二小姐想和奴婢说什么?”
辛白筠沉声道:“想和你说,我喜欢虞司默。”
“殿下他……不也喜欢二小姐吗?”南棠怔了怔,没想到辛白筠要说这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上这句话了,但最后还是说了:“您莫要欺奴婢愚钝,奴婢看得出来的。”
“喜欢和决定在一起,是两码事,不同的,听起来差不多,但是事实上,却像隔了个天堑的差别。”
辛白筠和婉地轻笑着,双瞳里是心碎凄楚的温软:
“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等我做好一个沈太后应该做的事情,我就回秣陵,继续操持商会运作。”
南棠侧目,辛白筠继续说:“是父亲,希望我……”
希望我能够看看吏治清明、百姓安乐的大宛。
希望我能完成他不能完成的任务。
但最后,辛白筠还是改口道:“父亲啊,希望我做个有钱的商人,这样就可以不畏权臣世家了。”
说完了这话,辛白筠还故意嘿嘿地笑了两下,俏皮的模样分外可爱。
但辛白筠心里头酸涩苦闷,她自己知道。
南棠皱了皱眉:“二小姐甘心……”
“我不甘心。”辛白筠顺势接话,眼中目光寒冷了些:“谁又甘心离开一个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呢?”
辛白筠抚了抚皓腕上的玉镯子,是虞司默送给他的,拨弄来,拨弄去,最后到底还是看着那玉镯子卡在手腕上,摘不下来了。
“但我不能,我有我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完全为了他,抛弃一个本身的我。”辛白筠郑重其事地说着,看向南棠的双眼时,她真诚地说:“我知道你喜欢宣王殿下,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在他身边,为你争取一个位置。”
南棠哽咽:“二小姐……”
辛白筠只笑:“从今往后,你便可脱离奴籍,有空闲的时间去学识字读书了,再不必妄自菲薄了。”
南棠抿抿唇,垂头说:“奴婢从前,很妒忌二小姐。”
“往后换我嫉妒你了。”辛白筠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既妒忌我,还愿意在云舒刺杀我时对我以命相护,可见你还是和我亲如姐妹。”
看着南棠那不解的眼神中透着希冀,辛白筠继续说:“我答应你的事,会兑现的。”
南棠没说话,辛白筠也没再多说了。
“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这事总算告一段落。
虞司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直没有回到秣陵。
辛白筠派去传话的萧沪只是知道已经到达了横岭山,之后也再没有回音了。
这几日的虞府没再收到横岭山或是其他地方传来的书信,辛白筠也顾不得这些,只是急于主持秣陵商会的名义去在秣陵和周边贫困的小镇布设粥棚之事。
奔波忙碌的时候,只有入了夜才会心里有渐渐的落寞和无穷无尽的伤怀。
她没有一日的晚上是不想云舒和虞司默的关系的,没有一日不是做祈隆庙起事那日的噩梦。
睡不好了好几天,白天又在不断忙碌,整个人到了午夜梦回时,从四肢到周身都扩散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