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蔚走了,萧沪也很快离府去横岭山传讯了,外头的探子这几日连续回到秣陵的运来客栈回话。
阿茹收到了很多外头探子回来的消息,如今虞司默放权给辛白筠,只是吩咐要阿茹凡事配合辛白筠。
几日后的一清早,阿茹从运来客栈来虞府拜见,因为运来客栈已经加入了秣陵商会,所以阿茹的登门并不会为人所诧异。
只不过她这一次前来,是和长乐楼的九娘同行的。
两人在外头假装是偶遇到的,故意在外头打了个客套的招呼,方才一起进到了虞府之中。
只是九娘身后跟了个姑娘,是辛白筠不曾见过的、后来才到长乐楼去的姑娘。
是云舒。
沈盼夏曾经的心腹丫鬟云舒。
祈隆庙起事那次起,大火里唯一的幸存者。
她跟在九娘身后,是虞司默授意九娘将她带到虞府来的。
辛白筠此刻刚穿好了衣裳,搭配好了妆发,正准备到和气生财堂里议事。
“夫人。”苍洱卷帘儿走了进来,“阿茹掌柜的和九娘来了。”
“倒是巧,今儿我这热闹了。”
辛白筠低声“呀”了一下,觉得阿茹和九娘大概率是来说虞司默那些事,如今府里新招的小厮众多,掩人耳目总是好的,于是起身道:
“请去大堂吧,看着像聊公事的样子。”
苍洱“哎”了一声出去请人。
辛白筠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到大堂里等着阿茹和九娘的到来,青梧已经应声去沏茶了。
过了不久,阿茹和九娘一前一后迈着步子走了进来,黎霜和南棠机敏地关上了大门,两人把守在外头,以防隔墙有耳。
阿茹和九娘相继见了礼,云舒站在九娘身后,时不时地抬头偷看着辛白筠。
辛白筠察觉到了异样,发现九娘身边的丫头目光游离,飘忽不定,想偷看又不敢大大方方地看。
还总盯着她的脸看。
而且,这丫头进来看到她的一瞬间,下意识惊叹了一声。
呼吸声音很大,虽没说话和有什么动作,但的确是惊了一下。
辛白筠已经心生疑惑,这丫头,是从前认识她吗?
辛白筠知道九娘带来的人身份必定非凡,九娘和阿茹分管的任务并不相同,还是不要同时听的好。
于是辛白筠笑道:“九娘,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我见了你来,便想着嘴馋贪杯,我想……”
“想喝牡丹酿了是吧。”
九娘仔细端详着辛白筠的笑意,便知道她是忌惮这个素未蒙面的云舒,所以九娘见机知意,立刻调笑着接道:
“就知道你这小酒鬼的德行,马车上头有,本想一会儿让小厮抬进来,却没想到你这样急促,我这便出去取了吧。”
九娘带着云舒折身出去,辛白筠道:“辛苦九娘了。”
云舒怯怯地跟了出去,心里头隐约察觉到了辛白筠十分警惕,一时也不敢多说话。
阿茹见辛白筠如此谨慎小心,心里头也欢喜,欠身道:“属下奉殿下之命前来,向夫人回禀安嘉佑和容沛春、辛拂晓三人之事。”
辛白筠颔首:“好,如何了。”
阿茹恭敬地回答道:
“安嘉佑已在汾河一带监工,上任水部郎中十分顺遂,一切都如咱们计划进行下去。”
“容沛春也已带着辛拂晓回到了辛府去,但没敢留她太久,已经送回皇陵去了。”
“当时殿下救了赫连氏族人,就嘱咐鸿跃帮的兄弟将辛拂晓送回去了,辛拂晓安然无恙,殿下慈悲,并不曾为难她,殿下怕夫人不放心,特派属下来通报一声。”
辛白筠轻笑,虞司默还挺顾及她的心情的:“是殿下有心了。”
阿茹顿了顿,又道:“容沛春怕鸿跃帮怠慢她女儿,留了万金在横岭山上,殿下意思是说,这万金,交由夫人处置,属下已在外城兑成了银票,请夫人验收。”
一万金?
只为了保护女儿不收怠慢,容沛春还真是挺舍得的。
想当初就为了那一两千两的银子,送她去塞外玲珑山庄治寒症,当初她母亲莲姨娘可是跪了两天两夜。
求来的时候不知晕倒了多少次,就这,容沛春还不情不愿的呢。
对她这嫡女倒是大方——这钱倒不知道怎么搜刮民脂民膏,长宁郡主给送来的呢。
如今这钱落到鸿跃帮手里,也算理所应当。
“也好。”辛白筠素指敲着桌案边沿,抬头问道:“青梧,府里账库还有多少银子?”
青梧为难道:“凌少夫人走了以后,府里和店里新招来的伙计立刻被安排进了府,人多嘴杂,怕手脚不干净的多,奴婢听英兰姑姑的话,把府里好多现银拿到永兴号名下的钱庄存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