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司默没说话,挥手示意秦止戎带辛拂晓出来。
容沛春见辛拂晓毫发无损,也没初次在鸿跃帮看她时狼狈了,想来是这帮土匪没为难她,到底安心了些。
这么多天的夜没白熬,这么多天的头发也没白掉。
容沛春欣慰的差点儿站在原地哭了出来:“拂儿……”
“娘……”辛拂晓泪眼婆娑,上前和容沛春相拥而泣,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
稍稍给了片刻的母女相聚的温馨,秦止戎就拉开了辛拂晓,放在手里擒着她。
风驰上前一步,对容沛春摊着掌心,说道:“既如此,交出红鸾令给我们吧。”
“这……”容沛春从怀中取出红鸾令的玉佩,才要放到风驰掌中,蓦地又抽回了伸出去的手:“不,不行!”
风驰无语地皱眉:“为何不行?”
容沛春咂咂嘴,把红鸾令握在掌心之中,往胸口贴了贴,缩了缩,警觉道:“……我只是答应你们去救赫连氏族人,可母亲的红鸾令能做的事太多了,我不能交给你们。”
虞司默眯缝着眼睛看着容沛春,挥手示意风驰退后,他则探手道:“那么,拿来给我看看总可以吧?”
容沛春知道虞司默是这鸿跃帮的大当家,一时犹豫踌躇着,还是握着红鸾令往前递了递。
“拿来吧你!”风驰立刻夺来红鸾令,呈给虞司默。
虞司默拿着那红鸾令定定看了一会儿,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好,这红鸾令我还给你,不过今夜,你带我们去西郊救人,等救出赫连氏族人,我立刻派人护送辛小姐回府,辛夫人意下如何?”
容沛春将信将疑:“你……你可说话算话?”
她也怕土匪言而无信,但偏偏辛拂晓这次又比上次干净了不少,看着应当是有被善待的。
且虞司默的双眼看着真诚,容沛春到底还是点了头,收回了红鸾令。
虞司默负手而立:“辛夫人夜里在西郊等我们和你汇合就是,不必再受累往横岭山折腾了。”
至此,容沛春提心吊胆地下了山去,和刘嬷嬷主仆俩都是满头大汗,今夜做的事,可是背叛长宁郡主的事。
容沛春从未做过这样忤逆母亲的举动,虽说为了辛拂晓情有可原,可终归,心里头还是不好受的。
越是心有不安,仓惶不已,就越感觉那莲花漏刻变化快。
入夜了以后,亥时将至,容沛春已经如约而至地等在西郊了,刘嬷嬷倒是一下午看不见人。
虞司默和风驰等人已经带了许多鸿跃帮里功夫好的兄弟乔装改扮成了辛府的小厮,骑着骏马前来。
虞司默朝容沛春问:“能正常救人吗?”
容沛春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敷衍着坐进了马车里头。
只是鸿跃帮的队伍往前走了许久,容沛春还等在原地不动,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个刘嬷嬷,怎么还不来……等的我怪心焦的。”
风驰觉得奇怪,骑着马车掉头追过来驱赶容沛春:“喂,到底能不能去?”
容沛春救女心切,一时不想再等刘嬷嬷了,尴尬地赔笑道:“能去,能去!”
容沛春撂下车帘儿,车夫一路驶向了宛城西郊,长宁郡主那用来关押犯人的秘牢。
秘牢外头果然有重兵把守,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只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护院。
穿着护院的衣裳,各个儿的拳脚功夫还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他们都是认识容沛春的,毕竟容沛春从前可是容府大小姐。
“参见大小姐。”门口把守的护院看着容沛春身后跟着的许多人就觉得大有来历,冷声道:“大小姐请回吧,此处非是您该来的地方,这些人……”
容沛春也是头一回跟长宁郡主手下人撒谎,一时也有些心虚地涨红了脸。
容沛春支吾道:“母亲……母亲在容府之内不便出来,嘱咐我来看一看关押的赫连氏族人,母亲有话要我问他们。”
“哦?”护院立时提起十二分戒心来:“秘牢里头湿气重,阴森不堪,大小姐身子不便,若郡主殿下有什么吩咐,您告知属下便是。”
“有些话,母亲要我亲自问。”容沛春见这护院软硬不吃,只得逃出怀中的红鸾令交给他的手上:“这是母亲的红鸾令,你一看便知。”
护院接过红鸾令,仔细端详起来,过了片刻,垂头拱手:“既如此,那属下……”
容沛春面露喜色,身后的虞司默等人也是都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容沛春立刻昂首挺胸,压抑隐瞒着自己心里头的慌张,准备收回那红鸾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