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朱欠身说道:“奴婢恭迎郡主殿下回府!”
长宁郡主凤目轻挑,看着银朱梳着郡主的高髻,穿着郡主的华裙,便知道银朱这些时日是一丝不苟地在容府乔装成身染风寒的她,来避人口实,掩人耳目。
“平身。”长宁郡主十分满意,欣然颔首一声,却怕四下有人,立刻往寝苑中走,“进屋去叙话。”
长宁郡主寝苑华美,当初容府可是比照着往年的公主府重新修葺的,尤其是长宁郡主的这一间寝苑,简直与公主帝姬在大宛皇宫之内的寝殿别无二致,空阔偌大,陈列奢华。
长宁郡主迈步走进凤栖苑,银朱立刻跟了进去,谨慎地带上了门。
长宁郡主坐在贵妃榻上,信手拾起两枚姜盐渍过的青梅往口中抛,眼尾却不曾懈怠地松弛下来:“本郡主不在府中的这些时日,宛城可有异动?”
银朱谨慎地回话道:“宛城没什么异动,圣上如旧荒唐,伤好了大半以后,还是耽于后宫享乐,不曾过问民间的事。许多轻小的朝臣折子都一应交给沈丞相处理,重大的要事才会御笔朱批。”
长宁郡主捏着青梅的手指微微一滞,眯缝着凤眸说道:“如此奢靡荒诞,看来,宣王砍他的那一刀,是断臂无疑了?”
“回殿下,不错。”银朱早打听过太医院的医案结果,都是墨司彦断臂以后,便只能残疾的剩一只手臂了,且身上有些刀伤不好愈合,往后只怕都有病根了。
“那也不可轻敌,这看似耽于享乐,还真的耽于声色,是不一样的。”长宁郡主眼尾狡黠的目光朝那盘浸了盐姜的青梅睇了一眼:“派些人手去宫里头打听打听。”
银朱道:“奴婢已打听过了,圣上的确一月之内,有二十日都涉足后宫,宠幸陈美人和张才人。”
长宁郡主这才算放下心来,微微颔首,身子往后栽了栽,素手一挥示意银朱给她捏捏腿解乏。
银朱待长宁郡主素来小心,极其熟悉主子脾性,立刻恭敬地跪了下来,给长宁郡主小心翼翼地揉着腿。
长宁郡主闭着双眼,素手按在太阳穴的位置:“我再问你,最近,可有什么人上门来刺探虚实?”
银朱回道:“沈丞相来过一次,但因为是外男,在外头就被嬷嬷给搡走了,送了些滋补的药材来。”
长宁郡主倨傲地一嗤,眼底多的是对沈氏的轻蔑:“沈苍邈这个老狐狸,大概率是怕墨司彦那小子利用沈氏打压我们容府,怕开罪了本郡主,巴巴儿地来给我投诚献媚呢。”
银朱乖巧地附和道:“沈丞相年事已高,又没有了沈太后依靠,眼看着郡主殿下大权在握,想必就是为了讨好郡主殿下的,以后郡主殿下得势,他们沈家才不至于被打压得太过。”
长宁郡主转而又问:“墨司彦那小子派人来过吗?”
银朱摇首:“圣上……没有来。”
长宁郡主眯缝着眸子沉吟半晌,一直没有说话,青梅含在口中,迟迟也不咀上头丰厚的梅肉。
“郡主殿下似有心事。”银朱会意地问:“可是在想宣王吗?”
长宁郡主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是,本郡主派了查了许久,竟都不知这宣王到底身在何处,身后又是何方势力。”
这话倒也怀疑的有道理,毕竟长宁郡主的情报远不及虞司默手下的鸿跃帮,她查到什么消息,鸿跃帮总有法子把这个消息的下路给掐断了,她一边查,他一边掩饰,她自然查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