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层层盘剥质问,虞司默算是了解了辛白筠的过往,也算了解了安嘉佑是个什么狗东西。
如此腌臜的狗东西,他是多看一眼都嫌烦了。
安嘉佑眼中惊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虞司默坦然一摊手:“没了。”
安嘉佑无奈道:“那总能放了我了吧?”
“好,算你还老实。”虞司默转过身,对梁虎吩咐道:“让他滚下山。”
“是。”梁虎应答着,虞司默便与安嘉佑背道而驰了,直接从树洞里头走出去。
梁虎给安嘉佑松了绑,安嘉佑下意识地就去翻怀里藏着的银票没有丢,才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喂!”梁虎朝得意洋洋的安嘉佑吆喝道:“听见没,大当家的让你这狗东西滚下山去。”
安嘉佑白眼梁虎道:“听见了,听见了。”
安嘉佑转身欲走,梁虎却朝他膝窝一踢:“安嘉佑,‘滚’字你听不懂吗?”
话音才落,随着梁虎踢在安嘉佑身上的那一脚,安嘉佑便栽倒了地上。
随后就像个皮球儿似的,咕噜噜地往下坡摔着滚下去。
安嘉佑一边从山上滚下去,一边嘟囔着示威和抱怨:“老子早晚灭了你们这山头里的贼霸王!”
放走了安嘉佑以后,梁虎回到山洞前,向虞司默复命:“禀主公,那厮已滚下山去了。”
“好,不要让辛拂晓知道夫人的存在。”虞司默转过身,朝柴房的方向探了一眼,嘱咐道:“也别太苛待了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了,她毕竟是夫人的姐姐,还是以礼相待为好。”
梁虎应声:“主公放心。”
虞司默转看秦止戎道:“止戎哥,这些时日,我们在秣陵安置的眼线和暗卫越来越多,夫人又在秣陵商会里头抹不开身,暗卫始终需要你和风驰统领,恐生事端,你随我先回到虞府去吧。”
“全凭主公吩咐。”秦止戎永远都是严肃的面孔,只是这一次他除了应承虞司默,还补充了一句:“夫人似乎,和这姓安的关系匪浅,主公可知道吗?”
“知道。”虞司默甫一怔愣,被秦止戎这话惊着了,不过想来应该是他派秦止戎去保护辛白筠去平乐镇找安嘉佑的时候,被秦止戎发觉了什么,所以顿了顿,便道:“不过,应该是安嘉佑放不下阿筠吧。”
“主公真聪明。”秦止戎窘迫一笑,垂头道:“的确,这姓安的,对夫人是又渴望又恐慌。”
虞司默负手转身,眸底寒了七分,沉声道:“他若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秦止戎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虞司默从横岭山下来以后,就去袁氏金酥坊包了一包金乳酥,在黄昏以前策马返回秣陵去了。
路过凌府的时候,虞司默刻意留神看了看院子墙垣之上没有桃花枝伸出来。
虞司默不禁拧了眉:难道,凌暮雨这一次回府和凌大奶奶劝说拉拢之事,还没有分毫的眉目吗?
当时辛白筠和凌暮雨设计以桃花枝为号,凡是凌府的墙垣外头伸出三长两短的桃花枝,便算是有戏了,不日就会起身折返秣陵,可如今竟然分毫的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凌大奶奶拒绝了凌暮雨的说劝吗?
还是说,凌大奶奶赫连云蔚没有相信辛白筠设下的计策?
被看穿了吗?
虞司默回到虞府的时候,辛白筠那处儿的丫鬟都在洒扫庭院,看上去应该是正主儿还没回来。
虞司默愁眉不展地想着,若是当真凌暮雨失败了,他和辛白筠该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又该是什么,如今费尽心机利用安嘉佑骗出辛拂晓,又是该如何收场……
“啪、啪——”虞司默拊掌两声,另有三个秘院龙使立刻从后院翻身跃了下来。
秘院龙使齐声作揖:“殿下有何吩咐?”
虞司默并不相信辛白筠的计划会有不顺遂的理由,唯一的可能就是,凌暮雨还没回凌府去,不知是否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他眯了眯眸,看着面前三个秘院龙使,沉声吩咐道:
“速去查查宛城的凌府,凌家近日可有女眷回门,尤其是萧姨娘可有进出凌府之内。”
“领命!”三个秘院龙使应声而去,转眼间便没了踪迹。
虞司默站在庭院里头,望着院落里几棵盛开的桃树,看着枝桠上头的桃花艳丽却不俗气,粉中微微透着更饱和的朱红,寓意着盛春的到来,满园的蓬勃朝气,偏偏显得时势格外的局促起来。
虞司默虽然忧心,但总算凌府之事还没有定论,此刻担心也无用。
走回潇湘居里头,发现如今辛白筠还没回来也好,他至少能趁热打铁,先赶到潇湘居去,把他今日从安嘉佑那里知道的关乎于辛白筠的事情记录下来,以免过后忘记了。
虞司默在门口便说:“我若未唤你们,都不要进来。”
想着这些,虞司默摒退了风驰和一干潇湘居里的小厮,独自走到案前,拿着一本刚好能揣在里怀的手札,敛袖执笔洋洋洒洒地把脑海中的记忆都写了下来。
收尾时,唇边还是自满的笑意。
只是才落笔不久,门外就有了吵嚷喧嚣的声音——
“夫人,夫人,您不能进去!”
“虞司默早就从宛城回来了,为何不赶紧去找我!”
“夫人,夫人!”
原是辛白筠回来了。
虞司默顿生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情感,一时六神无主,竟不知那手札要往哪里安放。
风驰自是拦不住一心要闯进潇湘居的辛白筠的,辛白筠风风火火地推门就闯了进来,怒火三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