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筠此刻看见安嘉佑的神色,听了他的问题,心中便放松了不少。
看来,这一招利益的**,果然是对安嘉佑最受用的,她这一招当真是没使错。
“好,痛快。”辛白筠迎着他希冀的目光,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帮我诱骗辛拂晓,走出皇陵,就……到这平乐镇来。”
安嘉佑听了这个条件以后,眼底一片震惊,瞠目结舌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辛白筠心中暗讽着,啧,看来安嘉佑尚且是对辛拂晓有几分真心的,可真可惜,他们暗通款曲那样久,曾经的辛白筠竟傻傻地被蒙在鼓里这样久。
偏偏安嘉佑对她长姐辛拂晓有恻隐之心,而对她却是只想换取荣华富贵,辛白筠心下自嘲了须臾,看来这么多年的真心,可真是喂了个猪狗不如的男人了。
但现在她已经释然了,只是很想嘲笑安嘉佑眼中对辛拂晓有不舍,还有关切,可却都没被眼底对权欲的渴望和对这个条件的震惊而盖过去。
安嘉佑没说话。
辛白筠站起身,笼着袖口,淡淡补充道:“你用什么方式我不管,花言巧语,山盟海誓,你过往欺骗我的那些,你尽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去对待她。”
安嘉佑在听到这一席话时,倒是当真站也站不稳了。
“你想做什么?”安嘉佑有些迟疑,眼珠儿不规矩地在眼里头来回乱转,“你再有钱,你也不能跟长宁郡主对着干啊,再说了,拂晓毕竟是你的姐姐……”
辛白筠几乎是被这话气笑了。
她猛地想到了在她重生以前,辛拂晓和容沛春亲自把她装在了臭气熏天的猪笼里,沉入了刺骨冰寒的深潭,从此,不见天日,一命呜呼。
她下意识地便冷哼一声,反诘道:“姐姐?姐姐会想把我浸猪笼吗?”
安嘉佑是不知道她已经重生过的,按照这一世的发展来说,辛白筠在吊唁那日反杀了,所以她没死。
安嘉佑不解地蹙眉:“什么浸猪笼?”
辛白筠这才回了回神,恍惚之间几乎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真实了。
她微微顿了顿,平复了心绪,适才冷静地解释道:“我只是说,辛拂晓曾经跟下人骂我的时候,说恨不得把我跟我娘两个贱人浸猪笼了。”
安嘉佑思量许久没说话,他不想……不,说起来还是他不敢去骗辛拂晓。
毕竟辛拂晓的祖母是长宁郡主,一旦知道了安嘉佑的行径,长宁郡主定会诛杀了他。
可偏偏安嘉佑又对辛白筠如今开出来的条件十分眼红。
安嘉佑双手掌心在暗处交叠,踌躇半晌,抬眸问道:“那你要把拂晓……怎么样?”
辛白筠凝眸去看安嘉佑的眼神,里头除了胆怯畏惧,还有一丝,就一丝丝,对辛拂晓的不舍。
辛白筠觉得十分讽刺地笑了笑:“怎么,你如此紧张辛拂晓,是对她还有情吗?”
安嘉佑低着头,咬着唇,又不说话了,目光刻意地闪躲了一下。
辛白筠故意轻叹一声,闲适地踱了两步,双掌相对拍了拍,像从手掌间抖落下许多碎屑灰尘似的:
“安嘉佑,你若不愿意,也是可以的。这水部郎中一职,我若说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争前恐后地愿意替我办这件事。你若无意,你现在便可以走了,只是你别妄想把我的计划说出去。”
话音才落,她故意抬眸轻蔑地、居高临下地看了安嘉佑一眼,又含笑嗔道:
“因为,没有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