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对吗?”虞司默长舒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妥协地答应了:“你若去,真的很危险,但是……我会帮你化险为夷的。”
虞司默垂首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替她善后。
辛白筠很享受虞司默对她的保护,但此刻的虞司默,不能离开秣陵,因为商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辛白筠淡淡地说:“司默,你留在秣陵吧。”
后话不用说,虞司默就已经心领神会:“我留下继续处理秣陵商会的事情。”
辛白筠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问:“沈丞相可说了,安嘉佑何时走的?”
“一早。”虞司默痛快地回答。
“从宛城到滁州的话,一早的时间过去了,大概……”辛白筠口中喃喃,“是到了平乐镇。”
她素指抵唇:“司默,萧沪和李章不曾痊愈,你可否有除风驰以外最信任的心腹可护我左右?”
“有,秦止戎,他奉我之命带着虎子哥训教的男暗卫从横岭山下山了,已经被风驰安置在虞府之中了,这一次去滁州,我命他带暗卫贴身保护你。”
虞司默早知道辛白筠这些时日要和宛城的世家贵胄打交道了,所以一早就已经派了他另一个心腹秦止戎从山上下来。
“止戎哥年纪虽然比我要大一些,但是我母亲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有他保护你,你尽可以放心。”
“好。”辛白筠两袖生风,疾步往虞府的马厩处跑去,“事不宜迟,我即可驾驭麒麟紫骝马前往平乐镇去追安嘉佑。”
虞司默满目盈忧地看着辛白筠驾着麒麟紫骝马从马厩离开。
身后是一队乔装改扮过的暗卫,为首的正是年纪在廿八左右的秦止戎。
大概一个时辰以后,便抵达了平乐镇上。
平乐镇并不富裕,但是是宛城前往滁州的必经之城,从前安嘉佑回乡祭祖,带辛白筠前去,便在平乐镇逗留了数日,因为平乐镇有个举世闻名的戏楼,叫无端楼。
安嘉佑这一次灰溜溜地被赶回滁州老宅,想必一路上心情沉郁苦闷,会来戏楼里头消遣一二。
辛白筠等人在无端楼要了个雅间儿包下来,等了大概半日的时辰。
入夜时,戏子粉墨登场,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辛白筠果然在人群之中,等到了安嘉佑。
辛白筠带着硕大的斗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女镖师似的,眼神变得锐利,目光变得凌厉。
安嘉佑几乎没敢认她。
“甘心回滁州老宅吗?”
辛白筠凑到安嘉佑的身边,在人声鼎沸的覆盖之中,她的声音幽幽地飘在安嘉佑的耳畔,
“不甘吧?”
安嘉佑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声音他当真熟稔,但这个语气,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筠……”安嘉佑下意识地支吾起来,“是……是你……”
安嘉佑不敢回头,生怕辛白筠已经一把利刃逼在他脖颈上了。
毕竟当初在聚陵园的夜里,辛白筠带着这世间绝顶的高手,把他按在地下暴打,打得他屁滚尿流,鼻青脸肿。
“别怕,我没带刀剑。”辛白筠见他如此恐慌,笑意更甚,“只带了一壶酒,祭奠你我逝去的情分。”
“情分……”安嘉佑品出辛白筠狡黠的笑中,有着一丝讥讽的味道,更是瑟瑟发抖,“情分已经逝去了,便不算有了,不必喝了吧……”
“也好,那你如此油盐不进,不识好歹,便滚回滁州种地去吧。”辛白筠也不急不恼,反而欲擒故纵地远离了他,转身欲走:“我就先告辞了。”
安嘉佑眉头一皱,跑了两步挡在辛白筠的身前,没说话,但行动表达了挽留。
“怎么,舍不得我走了?”辛白筠斗笠未摘,眼尾轻挑,忽地妖冶一笑,轻声地说:“我知道你不甘,因为你是安嘉佑,我了解的安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