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萧沪和李章去苗疆打探了蝴蝶胎记之事,发现了赫连氏族人才有此胎记,那时辛白筠便知道,这凌暮雨一直在找的人,应当就是凌大奶奶赫连云蔚的妹妹。
辛白筠想着长宁郡主劫走红颜山庄的赫连氏族人用以威胁赫连云蔚,想夺得凌氏世家的支持,这事已经让赫连云蔚心生不满。
辛白筠便心生一计,若是先能冒认了这凌大奶奶失散的妹妹,反倒易于让凌大奶奶前来秣陵议事,管怎么样,先骗过来再说……
所以昨夜,辛白筠就让虞司默帮她在颈后绘制了一个以假乱真的蝴蝶胎记。
凌暮雨方才定是太过震惊,所以没能怀疑到她那胎记是虞司默画的。
辛白筠双手交叠在身前,轻声道:
“你来偷苗疆珍珠,其实只是想拿回去给你嫂嫂看看,这是不是苗疆真正的东西,是这样吗?”
“如果是的话,你就能确定我的身份了,但是一旦珍珠粉失窃,你就瞒不住身份了,所以你只能在今日备好这假的珍珠粉来混淆视听,鱼目混珠。”
凌暮雨没说话,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辛白筠巧笑道:“只是,这珍珠粉,跟苗疆根本无关……这只是我引诱你来的一个物证罢了。”
凌暮雨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辛白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她,步步地确认自己的猜测。
辛白筠之所以大费周章地如此试验,其实只是为了拉拢凌大奶奶一并对付长宁郡主背后的容家。
辛白筠走到凌暮雨面前,严肃认真地说着:
“长宁郡主掳走了红颜山庄总三十三个赫连氏族人,但族谱上的女眷,少了两个。”
“是我和你嫂嫂……你嫂嫂唤作赫连云蔚,我则是唤作,赫连云荔。”
“现在赫连氏族人还没被长宁郡主抓走的,只剩我和你嫂嫂了。”
凌暮雨也是吓了一跳:“长宁郡主?!”
辛白筠哽咽着点了点头,面露惆怅地低声说道:“你若还想你嫂嫂一族人都能活,还请前往宛城走一遭,请凌大奶奶前来秣陵相见吧。”
辛白筠话说到了这里,基本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她眼下能做的,其实也只有这些了。
只待凌暮雨的取舍和选择,她回到宛城的凌家,总是要比辛白筠和虞司默任何一人亲自前往要更好。
辛白筠其实从未将自己今夜的试探和准备捉贼拿赃的事情事先告诉虞司默,因为她早就跟虞司默说过,她说了,她一定要向他证明,证明她辛白筠所有的猜测都没有错。
只是,聪明绝顶的虞司默何曾不知道呢?
在辛白筠让虞司默帮她在颈后绘画一个蝴蝶胎记时,辛白筠的怀疑,就让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
只是他不急着论证,因为萧暮雨的身份,他是总觉得影响不了大局的。
虞司默其实是很久很久就等在潇湘居的,而且他也没有吃晚膳,他一直在等着辛白筠把她最后查探到的消息,昂首阔步、信心百倍地带到潇湘居里,得意洋洋地告诉他。
只是虞司默见天色这样晚了,账库风波还没平复下来,在潇湘居门口徘徊了许久,也不曾看到辛白筠的倩影经过,一时也等不及了,早疾色匆匆、大步流星地直奔账库而去了。
“夫君……”凌暮雨大惊失色,瞬间面色的红润都似黄土包裹:“夫君深夜怎么来了。”
她心虚,她躲避,她甚至此刻希望辛白筠不要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她想留在虞司默身边。
虞司默对凌暮雨只是眼一瞟而过,只顾着和辛白筠打趣,因为此刻的辛白筠也是怔愣地看着虞司默的到来,身子像是僵硬的木头,直直地杵在了土地里头。
虞司默负手而立,含笑朝辛白筠打趣道:“夫人今儿是礼都不行了?”
辛白筠瞠目结舌,一时不知所措,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双膝一屈,欠了欠身:“……见过夫君。”
虞司默想起辛白筠曾经说过,她要亲自带着证据向虞司默证明,萧暮雨的身份不是他看到的那样简单。
所以虞司默轻笑着对辛白筠虚扶一把:“准备好向我证明了?”
辛白筠没好气儿地白他一眼,唇瓣翕合间,掷地有声地吐出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