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司默顿了顿,要走的脚步突然滞住了,他垂头看着萧暮雨如今眼中的神色,终于做出了决定。
“暮雨,我可以在你这过夜,但是,我不会同你圆房。”
萧暮雨能得到虞司默留在她的东兰苑,至少在府上就能站稳脚跟,不至于被下人编排损了面子。
毕竟虞司默已经松口了,从原来的拒绝到如今肯留下来,萧暮雨已经不敢奢求更多了。
“好,好,谢谢你,司默,谢谢你。”萧暮雨泣涕涟涟地点着头,眼中透着欣喜的光。
只是虞司默看着萧暮雨故意**在他眼前的累累伤痕,发现竟然连萧暮雨的脖颈处都有红痕。
虽然虞司默对她心生怜惜,心头有好一阵动容,但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和她过夜圆房的意思。
虞司默扶起了萧暮雨,故作愁眉苦脸地说着:“有些事情,不是太能勉强,如果你要是觉得比较委屈,我也可以纵了你自由,对外就说今日没有纳你入府便是了。”
虞司默这是故意给了萧暮雨选择,意思是如果萧暮雨想鱼死网破,倒不如就当没嫁进来过。
萧暮雨一怔,她没想到虞司默会说这样的话。
“我既已对外说了与你已经暗通款曲,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萧暮雨果然当即目色就柔和了许多,温声道:“但是我不怪你,你说的一切,我……可以接受的。你住内室吧,我出去睡。”
虞司默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她不会出去胡言乱语,也便放心了。
当然,虞司默一介男儿也没有让萧暮雨住在外头的贵妃榻上,而是自己搬了枕头被褥出去睡,把整个空****的内室软榻都留给萧暮雨住了。
所以最后的这一日就是,萧暮雨是抱枕独眠,亦或是对着明亮的烛火彻夜未眠。
虞司默在东兰苑的大堂里窝在贵妃榻上,看了一夜的书,翌日一早就离开了。
辛白筠是在南风阁等着虞司默等到将近丑时三刻的——他见虞司默没有来南风阁找她,想必,虞司默最后还是决定留在东兰苑了,她也对着窗外被暴雨打栽了的红梅,一直痴痴地发呆,很久才睡着。
她理解虞司默留在东兰苑的目的,但她是说不准的、心里就是难受,只是一想到虞司默拥着她的那个绵长温柔的吻,她都不自觉地舔舐着嘴唇。
辛白筠自言自语道:“虞司默,你说的,若是真的,你今夜怎么不回来找我了呢……”
她气鼓鼓地吹灭了蜡烛,翻身上榻去睡觉。
她睡前还是在一直回味着虞司默的温柔,倒是说不好是否虞司默今夜对她作出的承诺……
能否实现了。
虞司默一大早就从东兰苑走了,也没知会萧暮雨一声,只是嘱咐了东兰苑周边的丫鬟,说萧姨娘今夜辛苦了,让多炖点儿参鸡汤给补补——这倒算是给了萧暮雨在府上立足的一个面子和根据。
反正他们是没做什么,就是分居在东兰苑过了一夜,但在下人眼里,萧暮雨是真正的姨娘了。
萧暮雨醒来后,看着芝兰喜气洋洋地端着参鸡汤进来,感怀虞司默至少在下人眼中给了她体面。
只是萧暮雨经过这一夜倒是彻底明白了,她萧姨娘的光彩都是给外头的人看的,进了虞府,无论是虞司默还是辛白筠,俩人就没一个能看得上她萧暮雨。
萧暮雨呆呆地坐在榻上,看着芝兰美滋滋地给她舀着参鸡汤晾着,她心里倒很不是滋味儿了。
“芝兰……”
萧暮雨呆滞地喊着芝兰,望着外头大堂贵妃榻的位置,发现虞司默为了掩饰他们分居的事实,一大早把被褥都拿走了,只是这掩饰虽然做的滴水不漏,可个中苦楚,只有萧暮雨知道啊。
萧暮雨心里憋屈,但只能和眼前的芝兰说了:“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芝兰闻言大惊,怔愣地看着萧暮雨,瞠目结舌地对着榻上指指点点。
似乎在问萧暮雨他们昨夜难道没有发生什么吗?
萧暮雨披头散发地摇了摇头,随后掀开被子,对自己身下的洁白帕子一指。
芝兰见该有落红的帕子上洁白无瑕,当即便知道了一切。
于是芝兰抿着唇坐在榻上,抱着眼看就快哭了的萧暮雨哄慰着:
“这……或许只是先来后到的关系,夫人毕竟和主君成亲许久了,难免日久生情。”
萧暮雨听不进去,怅然若失道:“那你说,他这种日久生情,会对我也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