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雨这话踌躇着总算说出了口,但她原以为,虞司默会质问她的,为何要编瞎话,宁愿自毁清誉也要陷他于不义。
然而虞司默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对她根本一丁点儿都没生气,这可把萧暮雨刺激到了。
她眼儿媚,看着竟比辛白筠平日的眼神还要灵动勾人——但取悦不了虞司默分毫的心。
虞司默只瞟了一眼萧暮雨,他眼如寒冰,似乎能将骄阳都封冻上了:
“夫人已替在下决断了,届时会依时迎娶萧姑娘入府,在下此刻还与夫人有要事相商,姑娘请——”
他不光不看萧暮雨,还给她下逐客令,他不曾对她的栽赃碰瓷儿生气,也不曾多一句的质问。
一切好似都这么水到渠成地根据辛白筠的安排进行着,萧暮雨眼底横生的些妒恨朝辛白筠袭去,但辛白筠不接招儿,甚至也不看她,只是转了身,似乎准备上楼了。
萧暮雨不甘地走上前看着虞司默:“眼瞅着便是一家人了,虞郎君至今如此清冷淡漠,倒伤了人心。”
萧暮雨岂会不知她和眼前的男人本无什么肌肤之亲,如今故意听了旁人的话在平安酒楼里给虞司默难看,她倒也料到了虞司默往后不会给她什么好脸子,但是萧暮雨不在意。
她曾惊鸿一瞥地见过虞司默,也曾受了其他人的安排,以这一次为契机接近他,那她就很知足了。
可当虞司默真的看都不看她的时候,萧暮雨倒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倍感失落和挫败了。
分明她长得也这样好看,和他的夫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美,怎么他就对她完全不在意呢?
萧暮雨觉得,没有英雄是能过美人关的,她和他的心斗争的根本,只在于时间。
“夫君本就不善言辞,还望妹妹宽宥。”
辛白筠见萧暮雨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虞司默,听了逐客令也不走,她便走过来重申了一句:
“不过,待入府和已入府还是两桩事,眼下是要谈公务,着实不宜留了萧姑娘在此,萧姑娘请——”
“……”萧暮雨没说话,但也觉得再待下去实在尴尬,青梧见她不应,忙走过来挡在萧暮雨和辛白筠之间,硬把萧暮雨往下楼的位置挡了挡、搡了搡,青梧伶俐道:“萧姑娘,我送你走,慢些。”
青梧引了萧暮雨下楼,辛白筠和虞司默才各自长舒了一口气,身上的肩颈慢慢放松了下来。
虞司默知道辛白筠会问他在醉八仙时究竟和萧暮雨发生了什么,所以早就转过身来和辛白筠四目相对。
“萧暮雨什么来历?”辛白筠似乎憋的久了所以急不可耐,开门见山道:“你究竟认不认识她?”
“当真不认识。”虞司默干脆地回答着。
“那她说的‘阿夏’一事,可是真的?”辛白筠俨然不信,心中狐疑至极,却碍于楼上的人听到,只能不断压低声音,但目光却比千百句话的逼问更加锋利,简直就像是审讯。
虞司默怔了怔,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辛白筠见状凑得他更近,目光寒凉与失望并存。
虞司默最怕见辛白筠这副神情了,赶忙喉结一颤,似乎仓惶急促地咽了方才哽住的唾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