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虞司默和辛白筠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心中疑虑不减。

“你可有凭证？”两人异口同声问着。

他们原也想着在回秣陵以前去找沈丞相见一面的，却碍于实在怕丞相府被人暗中盯察着，不敢贸然行动。

想不到沈丞相一直派人关注着他们的去向，竟跟到了辛府来。

这小厮听了问题，想着沈丞相嘱咐他传达一些话，当即就不加思索地含笑回答道：

“丞相大人说，那日见殿下有一袭白衣霎是好看，外人都不知道是哪里买的，想问问殿下这白衣是否来自秣陵的裁缝之手。”

白衣……寓意举办丧事，是影射沈盼夏之事。

秣陵的裁缝，意指沈丞相到秣陵向虞司默交秘院龙使的符权时，给自己营造伪装的一个身份。

由此看来，是真的沈丞相所命。

并且，沈丞相对这传话下属都没有推心置腹地交代他和虞司默的关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辛白筠和虞司默都是聪明人，当即听出了这话中传递的讯息。

虞司默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本王确有件白衣，这便随你过府见丞相大人。”

来传话的小厮也在身后的包袱里带了两件街市上绸缎庄小工的衣裳，躬身朝虞司默和辛白筠说着：

“为避人耳目，还请殿下和姑娘屈尊换下衣裳，小人带二位去丞相府。”

辛白筠颔首，和虞司默先后披了绸缎庄小工的衣裳在身上，又把那宽大的狐裘裹在小厮带来的包袱里，三人才从辛府离开，辛府旁边的一辆悬挂着绸缎庄店铺挂牌的马车已经备好，只等着两人上车了。

小厮兼车夫一路驾着这马车往沈府走去，辛白筠和虞司默从丞相府的小门下了马车。

这小厮看着辛白筠的容颜，想着沈丞相的嘱咐，便恭敬地朝她递上了一张面纱：

“姑娘容貌……殊异，小人给您戴个面纱。”

这话辛白筠可不乐意听。

什么叫殊异？

从前她阿娘说她是宛城长得最好看的大美人儿，逢人也都跟她爹辛赋夸她，这二小姐容貌惊艳绝伦，姣好如花，她因为长得漂亮、聪明伶俐，从小没少受嫡长姐辛拂晓的嫉妒，更没少给自己爹争面子。

怎着自从知道了沈盼夏的存在，到了这沈盼夏曾经的母族，她这张好看的脸，倒要用“殊异”二字形容了。

辛白筠握紧了拳头——她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这副绝世的容貌，恨不得拿着个干枯树杈给脸划花了！

“行，知道了。”辛白筠当即甩了脸色，但碍于在丞相府不好发作脾气，便匆匆答了话把面纱挂在脸上。

虞司默看到辛白筠的不快，他凑上前，轻声说着：“殊异的意思是，格外好看，这小厮没念过什么书，你要原谅他，你如此大度，是不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