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墨司彦自己为了炸庙逃跑,他修了索道,索道需要累日搭建方能竣工,横岭山上的鸿跃帮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虞司默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沈盼夏自杀了,也不是墨司彦的阴谋要抓他,更不是虞司默想要起事。
最终的目的,根本从一开始就是要借鸿跃帮的口把墨司彦这拘禁嫡母、炸毁皇寺的罪名传扬出去。
所以,这一战,虞司默从沈盼夏放火焚身的那一瞬间起,他就稳赢了!
辛白筠想着这么些日子以来,狗皇帝的一切行径,以及虞司默神出鬼没时常不在府邸之中,所作出的针对祈隆庙起事的一切部署,都在她不曾知晓的暗处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那她,到底对虞司默而言,是什么人?
虞司默看着一块碎瓷片正在辛白筠的脚边,便伏着身子在她脚边蹲着:“阿筠,抬脚,别扎到你。”
他为何还能这样淡定,待她这样温柔……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虞司默?
“所以,你是故意拖到这一天,以起事之名,拖延救沈盼夏的行动……”
辛白筠别过头去,顺着他的话慢慢挪开了双足,只是,她看着虞司默悄无声息地捡起地上的碎片,似乎并没有一丝心虚和正面回答她质疑的意思,他如旧的淡然,令她浑身都生了些寒症似的凉意。
“虞司默,我好害怕你。”
“是。”
虞司默捡拾碎片的手在地上怔了怔,才缓缓说着:
“盼夏是我害死的——若我听你的话,早些先救了她出来,便不会等着她死在庙中了。”
虞司默处理了地上的狼藉后,用帕子包了碎瓷片扔出去,辛白筠却突然看见她的榻边棉衾旁边,有一张被折了很多叠的字条,似乎从虞司默方才的腰封里掉出来的。
辛白筠拿起那张字条大致扫了几眼。
转眼间便抑制不住眼中、鼻尖一酸,泪水决堤霎时便涌了出来。
虞司默回到屋子里,看到辛白筠拿着那张字条哭的泪流满面的模样,他下意思地摸了摸自己腰封中的夹层,发现其中竟然空空如也!
糟糕,他方才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他的腰封里有一处夹层,想是那日在山外,无暇毁了这密信,便随手存放了密探拿来的信报。
那上头写着:“辛氏庶女与沈太后形容皆似,祈隆庙一旦起事,沈太后性命危矣,若殿下挂怀沈太后,不如临近祈隆庙起事之时,用辛白筠换出沈太后,如此,偷梁换柱,掩人耳目,可不损沈太后性命分毫。”
原来这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献策,沈盼夏是太子,辛白筠便是那狸猫。
难道他虞司默一开始瞧上她,便是为了让她来狸猫换太子的吗?
辛白筠泫然抽噎着看虞司默从外头走进来,她捏了字条在手中,偏着螓首质问虞司默:
“这是什么东西?”
虞司默垂下了头,不知该如何辩解,面色很窘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