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虞司默注意到辛白筠似乎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想问他,却偏偏故作无知:
“为何这样看着我?”
辛白筠急的连连叹气:“你……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
“说什么?”虞司默憋住坏笑,故意用长指刮了刮她的鼻尖,“说你打赏给南棠的银子,我给你报销?”
辛白筠给他飞过一记白眼儿:“正经点儿,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南棠说的这些迹象,跟我刚才猜的差不多,就是证明新帝墨司彦在祈隆庙里。”虞司默这才沉声地回答她,“但是沈太后是不是也在庙中,当真是……不好说,我须得再探。”
辛白筠觉得自己事先担心虞司默冲动之下去救沈盼夏,当真是多虑了。
于是辛白筠也松了口气:“你若是自己能有所行动,而且此刻看你很是沉着冷静,我便也放心了。”
虞司默此刻辨不出辛白筠心中在想什么,但知道她好听人夸她,便只凑近她,笑着夸奖道:
“谢谢夫人告诉我这些,我的情报探子不能近皇寺分毫,你却能根据那疯马和妇人所言的推断想方设法让南棠去调查,现下看来,夫人最适合作情报网的头目啊。”
“你准备……”辛白筠却全然没有心思和他乱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怎么做?”
“稳中求变。”虞司默吐字轻淡,并不见分毫急躁与按捺不住,“不能急于一时。”
“有什么想法……”辛白筠盯着他眉眼的神色微变,嘱咐道:“一定要告诉我。”
“夫人放心。”虞司默含笑着握了握她苍凉的手,舒缓她紧张恐慌的心情。
辛白筠垂下眼睑,虞司默却眼中愈发深沉幽邃起来。
这场和新帝墨司彦的斗争,至此才刚刚开始,而事实,也要比他虞司默想象到的更加残酷。
因为,墨司彦为了稳住这个地位,宁愿把自己不当成墨氏的子孙了。
对付有阴谋的人容易,对付完全泯灭人性的人,自始至终都难。
虞司默的呼吸也在暗处变得紧张局促起来,轻盈温热的吐息似乎都沉重薄凉了许多。
这一天的夜里,虞司默回到潇湘居后也是彻夜难眠,于是在深更半夜喊了风驰来陪他下棋。
“南风阁可熄灯了?”虞司默又点燃了一根案前的红烛照明。
风驰出去望了望南风阁的方向,回话道:“现在是熄灯了……但也是,才熄灯不久。”
虞司默叹了口气,看了看窗棂漫上来的雾气,以及红梅枝头也挂了些晶莹的雾凇……
今年的隆冬,似比往年都要冷许多。
虞司默是知道辛白筠很可能到深更半夜也睡不着的,如今既熄了灯也能放心下来,只是还关切地嘱咐道:
“风驰,你别忘了让明儿扫雪的丫头晚些起来扫,别扰了阿筠休息。”
“放心吧,主公,属下早就吩咐好了。”风驰见这往年都沉默寡言的虞司默,如今竟也懂得关心女子了,一时也讪笑着说道,“属下知道,您挂怀夫人。”
虞司默倒听出风驰话中的调侃了,一时也不急着反驳,只笑道:“好小子,府里都‘夫人、夫人’地叫着她也便罢了,你如今叫起来,倒也很顺口?”
这主仆打趣着就下了两盘儿棋,也是借着下棋的时间,虞司默把祈隆庙前后的事儿都告诉给了风驰。
风驰俨然觉得此事棘手,但也并非无解。
只是这祈隆庙实在特殊,让风驰一时也心里纷乱了起来,连续几轮都不知道要落子何处了。
“风驰,祈隆庙不容易混进去。”
虞司默见风驰迷惘,直截了当地指出他担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