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棠英姿勃发的模样,虽然绾起来的青丝留了些鬓角的碎发,落了许多百转路扬起的尘灰,但好在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辛白筠也算能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辛白筠给南棠递了一盏热茶:“好南棠,辛苦了。”
南棠是渴坏了,赶紧酣畅淋漓地连喝了好几杯茶,就急着坐下来回话:
“祈隆庙外,确有投放捕兽夹子,但附近深林之中早围了护栏,并没有野兽出没的机会,而且那附近连乌鸦雀燕都没有一只,阴森得很,奴婢不知这捕兽夹子何用,但地上却都是血渍,还有深浅不一的马蹄印。”
虞司默和辛白筠静下心来,一字不落地小心翼翼地听着南棠叙述发现的一切。
护栏之事,确如安嘉佑告诉给辛白筠的一样,根本不会给什么野兽滋扰祈隆庙的机会。
而地上的血渍和深浅不一的马蹄印,也可以推测,那捕兽夹子却是用来拦马的不假。
基本辛白筠的一应猜测都能对应到事实,她便和虞司默对视了一眼表示肯定。
“庙里如何?”虞司默眯缝着眼睛,探问道:“撞钟、夜诵、护卫可如常?”
南棠顿了顿,仔细回想着她在庙外观察到的事实,遂回道:“里出外进僧侣沙弥甚多,但衣料大多极新,奴婢看……并不像是寺里原有的僧人。”
辛白筠听着南棠的回忆,暗叹果然是观察的细致入微,辛白筠便又问道:“南棠,那你可按我所说,与寺中人打了照面去试探他们的功夫?”
这事儿可是辛白筠在送南棠出府时,刻意嘱咐的,一旦发现僧侣有所异样,一定要试探试探深浅。
南棠果然照办,于是回应道:“是,奴婢如二小姐临走时授意的,假装提着的纸灯笼掉了,结果那僧侣一把便接住,还嘱咐我小心,不要在皇寺造次喧扰了贵客。”
能眼疾手快地接住纸灯笼而不怕那灯笼里头的火芯儿燎到手的,必是练家子无疑。
都是会功夫的僧侣……不,是乔装成僧侣的禁卫军。
应该就是这些人截杀的东市惊马的主人。
而这“贵客”两个字,也充分说明了祈隆庙内必定有蹊跷。
虞司默和辛白筠当即会意,又默契地互相对彼此点了点头。
辛白筠转看南棠,又问道:“对了,那熏香可给那妇人了?”
南棠赶忙回话道:“给了给了,可喜欢了,还说咱们悦容斋真厉害、真体贴呢。”
话罢,南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取了包袱里的烤馕往嘴里塞。
这俨然是她急于赶路顾不上吃和歇,定是饿极了……
可把辛白筠心疼坏了。
“这么粗糙的东西,凉透了就别吃了,仔细夜里胃疼!”
辛白筠一把夺过南棠手里已经凉透了的烤馕,忙唤黎霜拿些热乎乎的饭菜送到南棠耳房里,
“赶紧回去喝点儿热汤,今儿有豌豆海菜汤。”
南棠欣喜道:“哇!我最喜欢的豌豆海菜哎!”
虞司默眯着眼含笑看着辛白筠眼底对南棠流露出的慈善和悲悯。
她指派南棠出去做事,却顾不上自己吃东西,倒把南棠爱吃的提前着人准备起来了……
这傻丫头……
辛白筠搡着南棠回耳房吃些热腾腾的饭菜:“好,我知道了,南棠辛苦了,这两天你好好歇息,钱袋子里剩下的钱,都给你作赏银工钱了。”
“嘿嘿!”南棠把银子放在包袱,欣喜地站起了身,“谢谢小姐!”
话音才落,南棠便一溜烟儿地往耳房跑走了。
只是在南棠走后,辛白筠一把心思扑到观察虞司默的事儿上。
他怎么对南棠的回应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