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我很自卑的,因为我母亲只是将军,不是宫妃,宫里人说我就好像我父皇的私生子一样。”
虞司默提及旧事时,眼底总有惆怅,只是此时此刻提起来,却没了那么多的戾气和憎恶,
“我经常自卑于其他兄弟都有母妃,而我在宫里,没有亲母妃。”
“那我……”
辛白筠每每见他这般,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于是也只学了幼时她阿娘抚摸她的姿态,慢慢捋了捋虞司默的长鬓,
“乖宝贝,不自卑,不自卑啊……”
分明啥也不会,还偏要故作成熟地安慰他……
“阿筠,谢谢你包容我。”
虞司默见她安慰他时的驽钝和懊恼之态,只觉心中似一汪秋水漾开,暖融融的,
“我很少跟人**我这些,但是对你,我想和你说。”
辛白筠也憨憨地笑着:“左不过往后你也要唤我母亲的,就不必和我客气了。”
又来了。
虞司默也不搭她这不着四六的话茬儿了,只轻笑着又问:
“金乳酥可好吃吗?”
“其实是好吃的。”
辛白筠点了点头,但眉目间偶有嗔怒之色,她尚顿了顿,方正色问道:
“只是我不明白你一早就去宛城,所为何事?”
虞司默垂首不语,她看不透他突然深沉的眸光里藏了些什么东西。
难道,这是心虚了吗?
是真的不惜暴露踪迹也要在这个时候去宛城找沈盼夏的下落吗?
于是辛白筠步步紧逼又问:
“昨日我刚揍了安嘉佑回来,你今早便去宛城……当真有这个必要吗?”
辛白筠昨日没有向安嘉佑透露虞司默的存在分毫,可他竟这样莽撞地去了宛城,一旦被人盯上,不光会害她暴露踪迹,引起长宁郡主的怀疑,很可能,还会害得沈太后被灭口……
她想到这里,便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虞司默却静静地注视着她,缄默了许久。
“你是在关心我呢?”
过了半晌,虞司默方才轻声回答她道:
“其实我去宛城倒不为什么,只是去买些东西,仅此而已。”
“买金乳酥吗?”
辛白筠甫一蹙眉,不怒反笑了起来,虞司默这话,她原是不信的。
看着虞司默眼底波澜不惊,辛白筠倒是深信了几分。
“你怎么证明?”
“风驰可以证明。”
“此话当真?”
“当真。”
“当真不是去找沈太后了吗?”
“……”
虞司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辛白筠是要问这个问题,他一时竟哭笑不得了。
“不如,我还是让风驰拿两盏茶来,慢慢说吧。”虞司默转身要走出去。
“回来!”辛白筠一把将他匆匆拉了回来,“不……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