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不好可别急,郎君回去喝盏燕菜粥吧,虞府买的燕菜煮粥好喝的很。”
虞司默见她如此,这可与她极高的心性儿不符啊。
他倒不在意悦容斋生意好坏,只是辛白筠此刻的状态,让他兴味盎然,于是他问:“你心态挺好?”
“这是自然,都说富贵险中求,此刻还没有富贵,证明我们还没涉险。”辛白筠一心只顾喝粥,一勺接一勺,还又舀了半碗热乎的出来,才用那一双水灵灵的杏眸看向虞司默,偏头道:“郎君说呢?”
虞司默看了看那紫砂盅里冒着腾腾热气的燕菜粥,更觉辛白筠吃的香。
虞司默听她这话里意思,似乎是在提点他此刻悦容斋生意不景气并非坏事,只眼一沉,老神在在道:“伶牙俐齿。”
看着辛白筠似乎对悦容斋的收益并没什么兴趣——他原以为,她是最在意这个收益的人。
如今她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虞司默是相信辛白筠的,她的放纵和宽心,一定有理由。
于是虞司默转身,准备离开南风阁,青梧却觉得两人如今的相处怪怪的,但也不敢多言。
“虞郎君!”直到看着虞司默就要离开了,青梧才突然叫住他:“二……二小姐说……小厨房里给您留了燕菜粥。”
青梧是怕这两人起幺蛾子的。
虞司默闻言后只点点头,看了看正在喝粥的辛白筠,不置一词地往外走了。
辛白筠用余光瞟过他,而后笑道:“郎君慢走,燕菜粥煨软了好喝。”
虞司默顿了顿,听辛白筠说的这一句废话,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梧见势不妙,揪心地蹙了蹙眉,朝辛白筠问道:“虞郎君这是……”
辛白筠却只优哉游哉地笑了起来:“不用管他。”
青梧似还忧心忡忡地想说什么,辛白筠却只淡淡道:“坐下,喝粥。”
青梧不知道辛白筠这是不是跟虞司默闹别扭了,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
只是一边小心翼翼地喝着粥,一边在打量着辛白筠如今是不是心里难过却在强颜欢笑。
“青梧,你这魂不守舍的是做什么?”
辛白筠发觉了青梧一直在偷看她,抬头敲了敲青梧的额头,一时不住地笑了起来,
“青梧,难道你还真当我嫁给了虞司默,觉得我此刻这是失宠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青梧一时被取笑着也不知所言了,只道:“就是见你们怪怪的,心里不舒服,感觉虞郎君从前待二小姐很好。”
“他现在待我也不赖啊,你喝的这粥,不都是花的他的钱?”
辛白筠却觉得这丫头傻,如今竟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只笑着打趣她:
“怎么,替我的失宠在这儿惆怅呢呀?”
“奴婢是觉得,虞郎君可能不知道现在悦容斋伙计有问题。”
青梧气愤填膺地埋怨英兰姑姑,但话说的没有那么犀利,只建策道:
“二小姐不如明个儿天亮了亲自去瞧瞧。”
“我根本就不用去,就知道英兰姑姑在搞些什么把戏。”
辛白筠又打了个哈欠,只继续喝完第二碗燕菜粥,才拿着帕子擦了擦唇角的米渍:
“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还跟我玩起来抢地盘儿这一套了。”
青梧更气恼道:“那奴婢去告诉虞郎君!”
“不用。”辛白筠按了按青梧的手臂,方缓缓叹道:“这两日悦容斋开张之际,新品胭脂却卖得并不好,两日下来只有不到一两的收入,他若是真的相信我,他明个儿,自然会自己去店上看。”
她坚信,她是了解虞司默的为人的,而虞司默也的的确确对她深信不疑。
两个互相信任的人,只会合力去找外界的问题,而不是在这儿互相猜忌和试探。
那么虞司默明天一定会去悦容斋门店里找问题。
“若我向他转述我的猜忌,倒像我挑拨他和英兰姑姑的关系了似的。”辛白筠见青梧似乎懵懂着,便又耐心解释着:“让他自己去看,比我说一百遍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