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筠知道他生性骄傲不羁,还偏偏不想惯他这个臭毛病。
看着辛白筠这样看他,这样说话,虞司默倒是顿然生了些羞赧——脸竟然涨红了几分。
虞司默垂着头,去抓袖口的云纹,突觉脸上灼热,僵硬地用袖口挡了挡脸颊。
却见辛白筠突然靠近了他,牢牢握住他紧张的无处安放的手掌,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殿下,成大业者,大多不能抱存侥幸之心。”
他转过头,对上辛白筠的眼波流转的一双杏目,反倒更加不知所措了。
这个女人时而喜欢调笑他,时而又郑重其事地警告他,还真是像一只小猫儿,很有脾气和个性。
你上前,她退后,你退后了,她又非逼得你上前。
“你说的是。”虞司默面上肌肉僵硬着,此刻只想赶紧逃离她的审视,“我去喊英兰姑姑整改。”
辛白筠则转身从柜子里端出一个檀木盘,檀木盘上有大概十五盒胭脂水粉。
辛白筠展列在虞司默眼前,而后缓声道:
“其实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一开始我也觉得,或许这是个例外,但经我再三稽查,发现大概十罐胭脂里,三四罐都有这个情况。”
原来,辛白筠在昨夜睡不着的时候,还去了他府上摆放样品的隔间,拿了这十几个样品出来。
虞司默逐个掀了盖儿来看,还发现当真是有辛白筠所说的这些纰漏。
“而且,就算这是一个例外,也是我们的疏忽,一个女子买了这有问题的胭脂,或许就会告诉她身边的两个人,到时就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们的口碑会一落千丈,试问这样,如何能比肩妆绘堂的发展?”
虽然辛白筠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但字里行间却都把悦容斋当成了自己的店铺经营。
她一字一句都说的有理有据,还真是让人无力反驳。
“你觉得,为何会这样?”虞司默谦虚地思量着问。
虞司默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因为他没放心思在悦容斋上,虽然调香弄粉是他的爱好和擅长,但是他建立悦容斋,或许只是想以此作为媒介来进入商会。
辛白筠素指抵在下颌上,缓缓道:“我觉得工人在作胭脂上有些懈怠,或者说,还没培训好,就上岗了,是英兰姑姑失职了。”
虞司默想着英兰为人谨慎,该是与她无关:“英兰姑姑为我操持管理悦容斋多年,她是忠心又认真的,该不会有错。”
“是吗?”辛白筠简直是一个大无语。
不知道这个呆瓜是不是真的把那个刁妇当成了半个娘,事到如今还替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