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司默没有回答辛白筠的叽叽喳喳。
而是把辛白筠带到了一处不算显贵的府邸上。
府邸上的陈设都很简单,装潢不算豪华。
但目光所及之处大多都是女孩子家用来装脂粉的瓶瓶罐罐。
走进府里后,脂粉的香气四溢,花香交杂在一起,倒让人闻了舒心。
调香不错。
辛白筠心中暗自赞叹着。
辛白筠的母亲是御史的侍妾,曾经也是宫里侍奉娘娘的女官,自然是一手梳妆打扮的好本事。
因此她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也习惯自己调弄些脂粉。
虞司默给辛白筠倒了一盏茶,同她道:“压压惊。”
“我也没惊啊。”辛白筠仓皇之中面纱不知所踪。
但她凭借方才黑暗中虞司默的反应,料定虞司默跟这场长乐楼的大火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因此待他也没有好声好气地说话。
辛白筠淡然从容地接过虞司默倒的茶,啜饮一口后直截了当地朝虞司默问道:“那些闹事儿的土匪,是边上开黑店饭馆儿里的人吧?”
虞司默侧了侧目:“你怎么知道?”
“他们掠过的地方,浑身油烟味儿和酒气,要说不是个厨子,我都不信。”
辛白筠回忆起逃生时那条路上的味道,更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虞司默那一句话,应该就是和那些人对的暗号。
于是,辛白筠朝虞司默问道:“你是那边的头儿?”
虞司默也不回话,只是淡淡地道:“青楼不好好做青楼的生意,你非卖烧鸡抢人饭碗,能不遭报复么?”
闻言,辛白筠蹙了蹙眉:“你到底是不是土匪的头儿?”
虞司默不回答她,而是对着镜子慢慢卸掉了自己下颌处粘着的络腮胡子。
又用一张湿帕子擦了擦剑眉上浓重的黑色,以及鼻尖处故意伪装成酒糟鼻子的泛红——
原来,这一切络腮胡子的扮相,竟然都是假的!
虞司默此人丰神俊朗,实乃称得上是一句美男啊!
辛白筠看着面部干净的虞司默,瞠目结舌道:“我知道了!你……你是……”
难道,他认出来了她,而她也认出来了他?
“我是什么人?”虞司默也惊诧地皱了皱眉,“你的救命恩人?”
“你是阉人!”辛白筠脱口而出地回答着。
辛白筠只是想到,母亲说过,宫内的内监公公们,都是长不了胡子的。
加上他一个大男人喜欢调弄脂粉,辛白筠一时嫌恶之心更重。
辛白筠面色惊惶而紧张,更脱口而出道:“你……你一个阉人,你还要抢我出来干什么啊!”
“???”虞司默表情窘迫,讶异却呆滞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阉人?!”
虞司默素来认为自己丰神俊朗,如今竟被称作阉人,心里难以接受,不由得黑了脸。
但虞司默还是“噗”的一声,忍俊不禁地破防笑了出来:
“我摘了络腮胡子,就是阉人了?那你出身青楼,便也不清白了不是?”
辛白筠似觉他所言还算有几分道理,便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停滞片刻,辛白筠又喝了一口茶,才道:“那你就会和女人对骂,你个男的好没肚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