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筠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似受了欺负似的,又道:
“方才安大人走的匆忙,怕殿下和诸位大人发觉这苟且之事,所以长姐对我威逼利诱,要我替安大人解围。”
“我几时对你威逼利诱!我分明才醒!”辛拂晓哑巴吃黄连,气的直跺脚。
辛白筠也不答她,续言着那胭脂的事:
“我无奈之下,只能用长姐涂面的白铅粉替安大人扑了扑衣襟,也勉强掩盖过去。”
百口莫辩的辛拂晓只能侧目看着安嘉佑:“安嘉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说话!”
安嘉佑哪儿能说话,这胭脂也好,铅粉也好,都是在树后无人处被辛白筠搞上去的。
既然无人,那就没有人证啊!
是真的哑巴吃黄连,有理说不清了!
辛白筠见安嘉佑紧张的一直咂舌,却不置一词,更是笃定的乘胜追击道:
“母亲,长姐秋冬有咳疾,您从庙上请了辟寒香浸入铅粉一事,您可还记得?”
容沛春面色一沉,她根本没想到辛白筠竟还设计到了这里,一时羞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是她让辛白筠走进辛拂晓闺阁的,才给了辛白筠可乘之机。
引狼入室的是容沛春啊,她害了她自己的女儿!
辛白筠想着,这可报了那鞭笞之仇。
辛白筠又刻意提高了声线,在众人眼前义正言辞道:“大夫人,您只需凑上前嗅一嗅,就能辨认出安大人衣襟处的铅粉,即是长姐混了辟寒香的铅粉!”
“什么啊?!”辛拂晓对此一无所知,她根本不相信辛白筠有这个胆量陷害她。
辛拂晓凑到安嘉佑身前嗅了嗅,惊得连连后退,六神无主:“是……真是……辟寒香……”
“怎么会……”辛拂晓不肯置信地连连摇着头。
原来,辛白筠借送梨汤为名到辛拂晓寝阁之中,为的,就是趁辛拂晓熟睡之时,窃取她浸有辟寒香的铅粉。
谁都无法相信,这一场辛白筠的嫁祸和陷害,竟然事无巨细的做到了每一环节、每一证据都严丝合缝地衔接在一起,令安嘉佑、辛拂晓百口莫辩。
果然着重新活一次就是不一样,辛白筠瞎编的自己都快信了,心里直夸自己是个用计的高人。
辛拂晓的六神无主和对辟寒香的确认导致全场都毫无怀疑地偏帮了辛白筠。
如今,在众人眼中,辛白筠是个委屈又可怜的庶女,辛拂晓跟安嘉佑是不顾礼义廉耻的狗男女。
而容沛春,则是个为了掩盖女儿丑事无限加害庶女的恶毒嫡母!
看着长宁郡主表情的微变,辛白筠知道,就连容沛春的生母长宁郡主也对她的设计信了三分。
这一仗,打的实在漂亮,而且,是连消带打,一箭三雕,拉一赔二,不亏还血赚!
很快地,在场的官员们如同辛白筠所料认清了所谓的事实。
但碍着长宁郡主在眼前,并不敢对容沛春和辛拂晓轻慢。
所以,一些犀利的指责言辞都纷纷冲向了安嘉佑:“安少卿,你实在愧为辛大人之徒啊!”
给师傅吊唁之日,和师傅的嫡女苟且,还伙同嫡女和嫡母,陷害个卑微柔弱的庶女!
这可不是大丈夫的行径啊!
安嘉佑阴沉着脸,把这些辱骂照单全收,只是眼尾瞟过辛白筠一眼,却能看出她梨花带雨下无限的得意。
安嘉佑不知道是哪一步露出了端倪,竟然让辛白筠反将一军,将他反击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