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让诸位见笑了。”
长宁郡主终于开口说话,声线清冷之中带着压抑的愠怒,
“谢过各位来向小婿吊唁,辛府家门不幸,惹人笑话了,还望诸位替本郡主将这丑事遮上一遮,不要外传。”
群臣见长宁郡主似有平息祸事之意,忙向她作揖,齐声道:“郡主殿下言重了,我等必不敢出去胡言。”
长宁郡主瞟了一眼辛白筠,但却无心对付她,只旋身,朝众人道:
“我既作为辛大人的岳母,今日,便要替女儿女婿发落了这与人苟且的不孝之孙!”
辛拂晓和容沛春见长宁郡主都按不下这剑拔弩张的形势,一时也慌了神。
长宁郡主道:“拂晓,你可知错?”
辛拂晓还是在强辩挣扎,负隅顽抗:
“外祖母,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是这个贱人陷害我的,是她陷害我的……”
“噤声!”长宁郡主疾步上前,猛地扬手掴了辛拂晓一记耳光:“你父灵前,休得聒噪!”
打得好!
这一巴掌,听得清脆响亮。
必不亚于辛拂晓一早打她辛白筠的那一记耳光的力度。
辛拂晓香娇玉嫩,挨了外祖母一记耳光,委屈和讶异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容沛春赶忙上前,朝长宁郡主跪下:“是女儿教女无方,女儿替拂晓领罚。”
“拂晓,你即日起,便去皇陵替先皇守灵三年罢,以表孝道哀思。”
长宁郡主眼也不抬,而是直接发落了辛拂晓,“明日,我替你向新皇禀报,允你入皇陵侍奉先皇。”
辛白筠倒是爽利了。
那皇陵森冷,且临冬季,万物枯槁,辛拂晓如何能吃得了这个苦?!
看着辛拂晓瘫坐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辛白筠还要补上一句:
“长姐,是你逼我的……你若不是要让我死,我必不会在父亲灵前揭露你的丑事……”
长宁郡主眼风一扫,又疾又厉,但却无法向辛白筠泄愤。
长宁郡主只能转头喝骂安嘉佑道:“安嘉佑,你还不快滚?”
安嘉佑当初答应帮辛拂晓和容沛春母女陷害辛白筠,为的就是巴结容氏势力,也就是长宁郡主背后的靠山。
可如今此事开罪了长宁郡主,只怕日后安嘉佑再如何谄媚,也是难在长宁郡主身前得脸了。
想到这里,辛白筠更是得意,对于安嘉佑这种急功近利的小人,没有什么比切断他趋炎附势的前程更解气的方式了。
长宁郡主见安嘉佑灰溜溜地走了,她也转头看向辛白筠,目光晦暗而深沉:
“白筠,我既已发落了你长姐,也赶走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眼下,你可以离开这本不该由你出现的灵堂了吧?”
“郡主殿下英明,白筠拜服。”辛白筠见好就收,忙俯身叩拜下来,“殿下千岁。”
话罢,辛白筠忙屈身带着青梧退出了祠堂。
青梧万万没想到,如今辛白筠能够反败为胜,利用长宁郡主发落了这恶毒的母女二人。
青梧忍不住才出门就给辛白筠竖了竖大拇指。
“诸位大人进香吧。”长宁郡主调匀了呼吸,才缓缓道:“这场闹剧已经误了吉时。”
吊唁之事如旧进行着,只是好似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就人人心里各怀鬼胎了起来。
辛白筠从祠堂退出后,还是回到了生母的故居,在其母阿莲的灵位前奉了一炷香。
又沉吟了半晌,虔诚地朝母亲灵位拜了三拜,算是一个对自己行为的告罪,也是对母亲的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