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不愿意再说下去，让听故事的人有些不耐烦了，瞪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问出了好奇了很久的问题：“我跟她真的很像吗？”

之前那个树妖也是，虽然说了那么多自己听不懂的事情，可归根究底也不过是看在自己和孤兰长得像的缘故吧。她倒是好奇的很，难不成真的就那么巧的和千年前人长得这么像？

更何况，连物种都不同，一个人，一个是妖。

“像，也不像。”司寒认真的看着她回话：“你们两个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一块儿放在别人眼前微闭有人认得出来。”

“可也就只有长相像了，脾性，说话的方式，生活的方式，还有喜好，吃饭，走路，甚至笑容，都不一样。”司寒低低的叹息：“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以为你就是孤兰，可你们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多了，让人想要忽略都不行。”

“我很早就认清楚了，孤兰是孤兰，苏安夏是苏安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偶尔还是有些感慨……你要是孤兰该多好。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知道你就是你，是苏安夏，不是旁的人。”

苏安夏心头没来由的一紧，心脏里对他的厌恶好像正在慢慢的消失着。盯着他认真说话时候的模样，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在苏安夏的心底激起了一片柔软。

察觉到自己心底里的变化，苏安夏急忙忙的轻声咳嗽了两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司寒有些无措的低声喃喃着：“她是那种，能让人感觉到很平静的人，很三月的阳光一样……”

“她刚出生的时候什么都喜欢，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兴趣，偶尔听路过的妖精讲述人间的故事，就迷恋上了人间……”

明明说着不知道该要怎么去说她，可提起了孤兰，就好像停不住一样，原本别扭高傲的龙，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

苏安夏就那么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他，看他提起孤兰时勾起的唇角，柔和的眉眼，她不知道孤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一定对他很重要。

连她的名字，那么轻飘飘的两个自己落在了司寒胸口的重量都不一样，每一次提起孤兰时候的表情，很温柔，也很孤寂。

司寒一定很喜欢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喜欢到就算是已经过了千年多的时间也依旧和很清楚的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表情。

喜欢到……让人有些嫉妒。

不知不觉中，心口有些抽痛，苏安夏攥紧了手中的杯子，咬牙挨过了那阵莫名其妙的疼痛。伸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发了呆。

那痛苦是那么剧烈，却又觉得那疼痛很缥缈，就好像自己的心脏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一样，自己只不过是看她所看，感她所感而已。

轻轻的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在了脑后，认真的听着司寒继续说孤兰的故事。

司寒垂着头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人间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些脆弱的人类罢了。”

“他们虚伪，他们势力，连生命也那么短暂，在别人眼中连蝼蚁也不及的脆弱人类，她却喜欢的很，拼命的想要摆脱本体，去人间看一看，哪怕一眼都好。”

看一看喧闹的人间，看一看他们的出生，看一看他们的生活，看一看他们的爱恨情仇，看一看他们的死亡。她是那么那么的渴望人间，那么那么渴望……

笑意慢慢的凝结在了脸上，司寒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下的石板看着，幽蓝的眼睛里盛着一望无际的浓重悲伤：“她原本该去人间去过她想要的最安稳的生活，去做她最想要的普通的人类……”

“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

苏安夏有些错愕的盯着他的头顶，想要开口说什么，想了想却又咽回了肚子里。

“你也一样。”沉闷的声音慢慢的传来，司寒慢慢的闭上眼睛掩盖了他的眸子里的悲伤：“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也会和从前一样，过的安稳平静的生活，如果我没有突然间出现的话。”

“是我扰乱了这一切……”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落在了苏安夏的耳边上有些有些痒，却激起了一片苦涩。

……

“今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苏安夏将手中的袋子随意的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柜子上，转过头冲着病**的苏辰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