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你还真准备在这里住下了?”灵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山牧。
南山牧好整以暇地拉了条凳子坐下,优哉游哉地说:“自然,我南山牧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反悔。”
“滚!”灵墟不耐烦的大声道,随手端起手边的茶盏就要往他身上丢去。
见她动了真怒,南山牧连连摆手:“得,我现在就走,明早我再来找你。”
语毕,他身形矫健地离开了灵墟的房间,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赶走了一只聒噪的苍蝇,灵墟无比闲适地躺在窗前的藤椅上,翘着的二郎腿来没来得及收回,整个人便滑溜溜的从**滚下,“南山牧!”南山牧在离去之前恶作剧了一番,趁灵墟不注意将房中唯一的藤椅,弄掉了两根腿。
听见灵墟的怒吼,他抿嘴偷笑,而后才闭门休息。
此刻,凤华房中,尚是漆黑一片。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尚只是寒水峰上,一个灵力低微的童子。
寒水峰,强者受人敬重,通过层层选拔才能真正拜师学艺,而被淘汰的,灵力低微的人,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弱者,但其中,还有一种人,明明有实力,却因家族式微而不得不放弃学灵术的,这其中,便包括凤华。
灰蒙蒙的梦境中,天空下着阴雨,寒水峰笼罩在一片浓浓的雨雾中。
一道声音穿过重重雾气,骤然响起:“你给我站住!”说话的是一个孩童,一身华贵的锦衣到处溅满了泥,雨滴顺着他白净的脸上不停滑落,他指着眼前不断疾走的人,大声制止,圆溜溜的眼睛飞快地转动,露出一丝残忍的光:“来人,把这废物给我抓回去,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拆我台,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眼前疾走的孩童身形较他更为修长,他脑袋昏沉,重重倒在地上。
华贵锦衣的孩童得意地俯视着终因体力不支而失去意识的单薄的身躯,“一个废物也敢跟本大爷争,真是不自量力,把他给我押回去,关在地牢里。”
微怒的脸上透着绯红,他发泄似的朝他的腹部踢了一脚,力道很大,脚下小小的五官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废物总归是废物,不过就是个低贱之人生出来的东西,灵力比我高又如何,还不是只能被我顶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瞧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让你拆台,非废了你不可。”
朦朦胧胧的场景,雨势愈大,灰色的天空升起缥缈的雾气,寒水峰一片苍茫。
苍白的额头上隐约冒出冷汗,他握紧手边的被子,紧紧攥成一团。
冰凉的雨水滴在他身上,锦衣的孩童像狗一样地拖着他,他看见四周各种各样的眼神,有嫌恶的,像见了瘟疫般的眼神,有幸灾乐祸的,麻木的眼神,有同情的,透着深深怜悯的眼神,甚至还有鄙夷。
他想呐喊,想告诉他们他不是废物,可是周围的声音充斥着喧嚣,根本无人看着他。
沾着盐的鞭子重重落在他身上,孩童被五花大绑在粗壮的柱子上,一身破旧的衣裳早已烂透,血水混着雨水流了一地,天地无声,除了耳旁的咒骂,还有不曾断绝的,鞭子打在他身上扯起生肉的嗒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