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江在门外，抱着小弟，默默抬头看天，压下眼角的湿润。

他们就是大哥的拖油瓶，只会拖累大哥。但是以大哥的性格，是不可能会放弃他们的。

沉默在屋内屋外蔓延开来。光看齐淮死死扣进肉里的指甲，也知道他内心有多挣扎。

最终，齐淮做了决定。

他在地上磕了个头，恭恭敬敬叫了声“师父”。

顾盼点点头。她知道，齐淮是个聪明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能够活下去。三个弟弟妹妹是他撇不开也舍不下的责任。

让他放弃弟弟妹妹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齐淮抬起头，看着顾盼的眼睛：“师父，我厚着脸皮，拖家带口投入您门下。您对我们家的恩德，我齐淮今生今世，当牛做马报答。”

齐月见大哥终于松口答应，喜极而泣，连连给顾盼磕头，被顾盼拦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她拍着胸脯：“顾姐姐，您放心，我很能干的。”

齐江也带着懵懵懂懂的齐远走进来，给顾盼磕了个头。

等他们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顾盼沉下脸色，严肃地看着他们每个人。

“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我也要警告你们。”

齐家四兄妹被她的表情吓到了，愣愣看着她。

“第一，不要自以为是，觉得我是看上你们的用处才做这些。第二，我不是神，没什么高尚的品格，帮你们纯粹是临时起意。第三，想到了再说。行了，正式的拜师礼我会让你大师兄帮你准备的，我先回了。”

顾盼见不得一堆小崽子凑在一起流眼泪，收徒的事儿已经敲定，赶紧走人。

郑二强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偷吃馒头，被顾盼抓个正着。

“师父，这个最大的馒头我没动，特意给您留的，您要不要尝尝？”被抓包的郑二强也不怕，掀开蒸笼，指着中间最大的那个馒头，试图让师父跟他同流合污。

顾盼揪着他的耳朵拎到旁边，跟他讲了下午齐家的事情。

郑二强泪眼汪汪看着她：“师父，你有了师弟，以后我还是你最疼的徒弟吗？”

原本觉得只要不是小白，再收一个也无所谓。

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还是升起了一丢丢的危机感，连嘴里的馒头都不那么香了。

顾盼无语：“是是是——满意了吧？”

郑二强得到保证，立马把刚刚的那点危机感抛到天边。打包票将师弟的拜师礼办得妥妥的。

晚饭时分，郑老头他们才回来。

他们这两天在忙活土豆试种的事情。收获的土豆要育芽，剩下四亩地没有翻完，还要种粟米和小麦苗。

工作量大了，饭量也跟着加了不少。小白原本每顿只吃三碗饭或者四个馒头，最近每天吃饭至少五碗，馒头能吃六个。

之前每天饭桌上，赵芸娘都会用很心疼的眼神看着小白。当然不是心疼小白，而是心疼饭。

被李氏明里暗里怼了几次，她才稍稍收敛些。

这段时间更奇怪，她不知是怎么了，老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小白和她，还躲躲藏藏的。

顾盼扒拉着自己的饭，企图用大碗挡住小白抛过来的幽怨眼神。仔细回忆自己这几天的行为，明明没有惹到他啊，哪儿来的这么大怨气？

吃完饭顾盼就赶紧回房。

可惜晚了一步，被小白堵在房门口。

“东家好狠的心，强占了奴家的身子，又偏偏不把奴家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