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郑二强挑了正对着院子那颗银杏树的房间，在二楼的另外一边，跟顾盼隔得老远。

第一次睡这么好的房子，郑二强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半夜爬起来，没敢打扰师父，自己跑到院子里，开始干自己最熟悉的活儿——打扫卫生。

顾盼喝多了酒，半夜被尿意憋醒，出门上茅房。走过拐角要下楼梯时，被拿着抹布突然窜出来的郑二强吓了一跳，还以为凶宅终于要显灵了，瞬间睡意全消。

惊吓之余，顺便赏了他两个爆栗。后来看清楚是自家徒弟之后，又给了两下。

一夜就这么有惊无险过去。

郑二强挂着黑眼圈和脑袋上四个包，赶着牛车回到甜水村。

远远的，就看见啸天杵在村口。顾盼有些感动。

“二强，你看，啸天竟然转性了，知道要到村口来接我诶。”

话音还没落下，原本坐在前边的啸天突然转身跑了。

郑二强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包，指着啸天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师父，你认真的？”

顾盼面无表情闭上了嘴。

啸天隔老远就看到自家怨种主人回来了，起身屁颠屁颠冲向地里。

小白那龟孙子说了，它要是能第一时间通知他怨种主人回来了，他就会给它买一只烧鸡。

这种好事儿，当然是干啊！

……

顾盼休整了一下，起身去找齐淮。

“考虑得怎么样？”

齐淮低着头，不说话。他径直给顾盼跪下了，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顾师父，我不能做您的弟子。”

门外的齐江和齐月听见他拒绝，急得跺脚。

顾盼歪了歪脑袋，反问他：“你说不能，而不是不想。不能的理由是什么？”

齐淮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齐月是个急性子，她直接冲进来也在顾盼面前跪下，恳切道：“顾姐姐，我哥他想当您徒弟，您别听他瞎说。”

齐淮扯了扯齐月的衣袖，想让她出去。但是齐月并不理会他的暗示。

顾盼看着他俩的小官司，叹了口气，上前将兄妹俩齐月扶了起来。

她先是看向齐淮：“你拒绝我，是因为放不下没人照顾的弟弟妹妹？”

齐淮沉默着，点点头。

顾盼摸了摸下巴。她不是随随便便就收徒的，不可能因为齐淮一个人就把他弟弟妹妹全收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她看向齐月：“你支持你哥哥拜我为师对吧？”

齐月重重点头。

“我镇上要开店，我看你和你二哥干活都挺利落的，有没有兴趣来给我做帮工？包吃包住，可以带上你小弟，每个月一百文工钱，干不干？”

这个条件很优厚，甚至可以说在做慈善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大哥之前说过，不能得寸进尺。

齐月很想说干，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最终沉默下去，求助的眼神投向自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