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办?”黑袍男眼神有些讽刺。
她站起身,在他病床边来回踱步。
“我看你身无长物,也没什么本事赚钱来赔给我——这样吧,你给我卖两年苦力,签两年卖身契。等你还清了债,爱干嘛干嘛,出门上吊我也不管你。”
黑袍男眼皮抬了抬,终于正视了顾盼的眼睛:“我是求死之人,你救不了我,别搞花样了。”
旁听的郑二强和后边的骆大夫齐齐叹了一口气:这人可真难搞。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吐槽。
顾盼突然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把不明物,趁黑袍男不备,非常迅速地塞进了他嘴里。
所有人都被这番动静吓了一跳。
骆大夫冲出来,赶紧把那不明物扯出来,号脉检查,确认没事之后,才转身大声呵斥道:“你在发什么疯?他现在受伤用药,乱吃东西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黑袍男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几声,面色有些扭曲。
“苦吗?”顾盼无视咆哮的骆大夫,淡定挖了挖耳朵,问黑袍男。
见他不回答,她加大音量,一字一顿道:
“只要你的味觉没坏,就能尝到黄连有多苦。活下去,有时候比吃黄连更苦。”
“懦夫想逃避解决不了的问题,唯有一死。你呢,你在逃避什么?不管你怎么想,卖身给我做苦力,是我想到的解决办法。既然你没有出路,那不如让我来榨干你身而为人最后的价值。”
黑袍男愣住了。他觉得这个女人的理由很可笑,她凭什么评价自己?她凭什么认为他一定会同意?
可是,想反驳,大脑却一片空白,根本组织不了语言。他担心一开口,就变成歇斯底里的疯子,对着无辜的人肆意发泄情绪。
见状,顾盼向小药童使了个眼色,招他过来小声说:“快帮我准备一张白纸和一份印泥。”
药童立马就取来了东西,骆大夫虽然满脸不高兴,但好歹也没阻止。
趁着黑袍男现在脑子不清醒,顾盼抓起他的食指就按了个印。他没有反抗,默许了她的行为,只是看起来大受打击。
“卖身契的内容我会让我老师填上。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半晌,他才吐出两个字:“小白。”
明明穿一身黑,但是非要给自己起个叫小白的名字。果然,是伤到脑子了吧……
解决完小白的事儿,她此拉着骆大夫走到外面,询问病情。
骆大夫平时老是拉长的一张脸此刻竟看起来有些愁苦。
小白的病情并不乐观。他之前必定是个习武高手,但是内伤严重,经脉受损,五脏六腑都有血气淤积。针灸只能解一时之痛,慢慢调养才是长久之计。药方里的材料大多数都很贵重,食补也不能落下。
总而言之,烧钱。
顾盼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他,意思很明显。
看她是真心实意想救人,骆大夫脸色终于好了点。
约好了四日后来领人,顾盼带着郑二强离开。路上,郑二强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师父,你的黄连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