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想再阻止,却被李延熹的目光拦下。
酒足饭饱,李延熹才开始进入正题。
“阿常,你的心愿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吃饱后的阿常用脏兮兮的手揉|搓着崭新的衣角,目光依旧呆滞的看着某个地方,怯生生道:
“我想回到从前……”
说着她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极小声的呢喃着。
“他劈柴,我种菜,下雨了,他在修屋顶,我给他送斗笠,他把斗笠戴在我头上。”
“雪下得好大,他拉着我蹲在灶坑边烤地瓜,地瓜真甜啊!”
“还有鸡,我给他生儿子,他杀……杀……”
说到这,她原本呆滞却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紧张,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画面浮现,她突然双手抱住脑袋,声嘶力竭的一声尖叫,整个人都蜷缩在了椅子上,浑身不停的颤抖,像是害怕极了。
李延熹想出声安抚,可此刻的她已然回到了李延熹他们刚进来时的状态,不管说什么都不听,甚至又想往屋外跑。
只是刚跑到门口,就被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燕青一手刀再次劈晕了过去。
李延熹长长叹了一口气。
总这么劈也不是回事儿啊!还是得从症结下手。
怕人多会刺激到疯女人的卫庄也一直守在外面,这会儿也跟着进来,命小六二人又将疯女人抬回了炕上。
李延熹问:“你们先前可有仔细查过她?”
卫庄回道:“查过,不过她和她家男人都没有什么亲眷,与周围邻居住的又远,有些交集但也不多,人们都只说二人从前还算是恩爱,不知怎的,大概两年前的某一天,这女人突然就疯了。”
“之前一直都是那男人隔三差五回来给女人送吃的,有人还看到过男人在院子里给这疯女人梳头,可这段时间那男人却再没回来过,疯女人没人管了,可就算再饿她也从不走出这院子。”
“能活到现在,还是多亏了前面好心的邻居时不时的往这院子里送几个馍馍,不然,咱们今天看到的恐怕就是一具白骨了。”
李延熹想起方才阿常自己嘀咕的那几句话。
劈柴、种菜、烤地瓜,想来确实如邻居所说,他们从前是很恩爱的,所以阿常的愿望才会是回到那个时候。
若也如邻居们所说,阿常是两年前突然疯的,莫非……
“卫庄。”李延熹道:“你再去查查,这个叫阿常的女人有没有过孩子,尤其要查查,两年前她家中是否出过什么事。”
卫庄领命离开。
李延熹重新给阿常吃了两粒镇静的药丸。
这种药虽没什么太大的副作用,但是是药三分毒,总归不能多吃。
命小六回去叫人,在这里轮流看着。
李延熹打算先回衙门,等阿常的病再稍微好些再行询问。
之后一连数日,李延熹早上第一件事都是先来给阿常施针。
阿常的精神状态也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稳定。
这天,李延熹刚从阿常那里施完针回到郡衙,就看到卫庄已经在书房等着自己了。
见李延熹回来,卫庄立刻迎了上去。
“大人,我查到了。”
卫庄道:“正如大人所料,那妇人阿常和她男人曾经真的有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儿,按照稳婆所说,那孩子两年前应该也就一岁多,知情人都说自从那女人疯了之后就再没见过那孩子,只是因为那孩子小,从前也没怎么见着过,所以先前都被人们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