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兄长,看到了吗?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怕不是她手中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什么证据?说咱们偷税漏油?天头不好我们有什么办法,再说了,那又不是只有咱们四家这么干,难道,她要把全上谷所有的豪绅都抓起来?”周员外气道。
被拉回来的朱员外更是有气没地撒,一甩袖子重新坐回椅子上,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就算他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们不承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咱们没办法。”
吕员外蹙着眉头,思量片刻,怯怯道。
“那……若是有人作证,说咱们谎报产量……”
“哼,作证?谁作证?”朱员外一脸不屑。
“全上谷七成以上的农户都说天头不好,这事儿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你说他会相信这七成多人的话,还是那两成人的话?”
周员外哈哈大笑,“贤弟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么回事,所谓真理永远掌握在多数人手里,就是这么回事,哈哈哈。”
周员外和朱员外两人笑得开心。
吕员外依旧愁眉不展,唯有吴员外,手捻须髯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眼,未时眼见着都要过去了,李延熹还没到。
四个人口干舌燥,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这会儿也没心情说话了,一个个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没精打采。
忽然,门外守着的两个衙役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人!”
四个人几乎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
随着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身量纤纤,穿着一身枣红色官袍,头戴银冠,长发半束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五官凌厉,美则美矣,却看不出半分女子应有的柔情,反而是满身英武之气。
几人作为本地有名的豪绅,虽没亲自去街上看过热闹,但是关于李延熹这个人,还是听府中的家丁多次描述过的。
如今一见,倒果然是名不虚传。
四人齐齐起身,整理好身上已然起了褶皱的衣袍,抱拳鞠躬,给李延熹行礼。
“草民拜见郡守大人。”
李延熹目不斜视,越过他们,在自己的主位落座。
“本官公务繁忙,让四位久等了。”
“唉,你们不知道,因为那陈嗔的关系,郡里的事情那叫一塌糊涂,我这天天是忙的脚打后脑勺,连口饭都还没吃上呢!”
李延熹说着话,却也没让他们起来。
几人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弓着身子,双手挡住了脸,从胳膊缝里偷偷瞄了彼此一眼。
这位郡守大人说话可真是有意思,她连口饭都没吃?好像谁就吃了一样。
又说了一会儿,李延熹好像才注意到他们似的,“呦,怎么还行着礼呢?快放下快放下。”
四个人中最小的吕员外今年也已年过四十,平时又是养尊处优,以他们的身份,除了当官的,也无需给谁行礼。
导致他们胳膊才抬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开始抖了。
说是让他们把抬着的手放下,可李延熹却没说让他们坐。
郡守大人不发话,四人便只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