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税少也就罢了。”马叔依旧气愤得不行。
“据我所知,他们几家从几年前租子就已经涨到五成了,要不是看着眼热,当初那冯员外也不会非要给我们涨租子到四成半。”
如此说来,这几家在中间贪墨的可真不是小数目了。
他们尚且如此明目张胆,那其他地主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个时辰后。
待充分了解了目前上谷郡的田地状况,李延熹思来想去,如果继续这么放任下去,上谷郡百姓温饱都成问题,民不聊生便会引起社会动**,治安上不去又何谈经济发展。
土地改革,势在必行。
“燕青,明日巳时,你亲自去将那几位豪绅请到衙门来,本郡守要跟他们好好聊聊。”
李延熹故意在‘请’字上加重了音调,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命王全和牛二他们把马叔马婶安顿好,李延熹带着燕青离开了郡衙。
不为别的,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苍梧的每条街道上来回溜达。
十四岁之前李延熹一直待在师门,从师门回来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多的光景,李延熹平时又不是特别爱出门,所以对苍梧其实真算不上熟悉。
为数不多出门的时间,也都是带着目的性直奔主题,很少注意街道上形容各色的人们。
如今这么一逛,李延熹才发现,原来苍梧城内竟有这么多的乞丐,哪怕是在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人们也皆是行色匆匆,大部分人身上穿着的都是麻布衣衫,甚至有些街边干活的,摆地摊的,身上穿的竟还是粗布的。
街上的马车一天也见不到两架,如今进了十一月,天冷了,就连为数不多的有钱人也都不爱出门了。
整座城市像极了迟暮的老人,沉沉没有生机。
在这灰暗的季节里,那些穿梭在街道上的蓝色身影,反倒成了唯一鲜活的风景。
走着走着,李延熹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子巷。
花子巷在苍梧城北,之所以取名花子巷,就是因为这里平时没人管,好多叫花子白天去正街上乞讨,夜里无处可去,便在这边寻了地方睡觉,时间久了,这里倒真成了他们的地盘了。
这个时辰,大部分乞丐都出去行乞了,留在这里的,不是痴傻,就是窝在角落的枯草堆里睡觉,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李延熹和燕青。
走到花子巷的最里侧,李延熹在一处残破的小门前停住脚步。
燕青上前一步叩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老者苍老且迟缓的声音。
“谁啊?没事瞎敲什么门?”
没有搭话,燕青又轻叩了三下。
这一次里面许久没有了声音,燕青刚要再叩,却听“吱呀呀”,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破旧的木门向内打开了一条缝。
从门缝中探出半张苍老的脸。
还没等老头儿看清来人,一块莹润的玉珏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老头儿眯起眼,定睛仔细瞅,这才看清那玉珏之上的图案。
竟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鬼”字。
老头儿瞬间瞪大了眼睛,歪头往玉珏之后看,才看到李延熹的脸。
赶紧把破门敞开,露出了一头乱糟糟的花白长发,和一身满是补丁和破洞的破旧布衣,随后撩衣摆便跪。
“少谷主!”
——进度条——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