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是她穿过来之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是阿娘让她感受到了上辈子从不曾感受过的母爱。
好一阵过后,李延熹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这才想起当下的问题。
“可定北王是个年逾花甲的男人,他又不涂香粉。”
宣承愈正色道:“此毒是在皮肤上涂抹便可奏效,又没说口服和吸入就不奏效了。”
“此三种方法,以口服最快,涂抹次之,吸入则会慢些。”
李延熹瞬间了然,怪不得自己和阿姐都没事,当年阿娘不愿她们闻到那味道,有她们在时几乎都不用。
她们闻到的也不过是些淡淡的残香。
而阿爹那个时候身体确实欠佳,可当时大家都以为,是阿娘的去世让他太过悲伤,这才身体虚弱。
后来离开了上京,阿爹的身子骨也一直不好,只以为是这北地寒冷,他又忧思过重。
如今想来,阿爹也该是中了此毒,只不过他只吸入的量少,中毒不深,所以并未危及性命。
“所以,师兄是觉得,定北王也定是中了此毒?”
“这还得要我亲自看了才能知道。”宣承愈道。
“师兄能解?”
宣承愈失笑,“你师兄我现在最期盼的,就是谁能拿出个我解不了的毒,让我开心开心。”
“又来了。”李延熹白了他一眼。
“你真的打算去一趟定北王府?就不怕身份暴露,给自己招来麻烦?”
宣承愈长长叹了一口气。
“怕啊!但是……”
“边疆多乱,又定北王驻守,这些年大梁才免于战乱,百姓才有安生日子过,如今有人竟然把手伸向了定北王爷,恐怕这背后的图谋已是显而易见。”
李延熹点头,“若老王爷倒下了,以世子萧临远播在外的不务正业,整日游山玩水的名声来看,这北境的大门恐怕是被人踹一脚就会破。”
“正是如此。”
宣承愈道:“所以这一趟我必须得去,不只为了定北王,更为了大梁的百姓。”
说着,宣承愈抬眸,认真又温柔的看向李延熹。
“最主要,还是为了你们。”
这话李延熹信。
曾经山中那六年,他们师徒四人相依为命,可不是一般的感情。
他们是彼此真正的家人。
两人正说着话,一直守在屋顶的暗炎突然跳了下来。
“公子,姑娘,萧世子来了。”
话音刚落,萧临和长文、齐英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篱笆小院的门前。
萧临原本只是得到消息,说看到李延熹往这个方向来了,他便来碰碰运气。
可如今一看到那浑身上下一抹黑的暗炎,萧临便能确定,李延熹就在里面。
也不管主人家同不同意,迈开大步就要往屋里进。
暗炎刚想出手拦他,却听到屋中宣承愈淡淡说了句。
“让他进来。”
暗炎这才放下手中利剑。
萧临前脚刚走过去,屋中便又传来宣承愈的声音。
“其他人便在外面等着吧。”
一听不让自己进,不放心萧临的长文和齐英两人双双瞪起了眼睛。
万一屋中有什么埋伏怎么办?!
萧临只稍作思量,便给了他们一个‘原地待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