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尖细的嗓音适时传来。
“哎呦大人呐!为了迎娶大姑娘,褚员外这可是下了血本啦!这么多的聘礼,满苍梧城找不出第二个!大姑娘真是好福气,这可是多少名门贵女求都求不来的呐!”
褚员外则从怀中拿出两张纸。
“这是聘礼清单,请郡守大人过目。”
茯苓上前接过,送到李延熹手上。
李延熹展开,只见两张四方形的纸张被写得满满当当。
什么珠翠玛瑙,项圈耳饰,甚至还有一套纯金头面,山水字画银杯铜器,金银元宝,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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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李延熹对这套聘礼甚是满意。
又给傻坐在身边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褚文彬虽不情不愿,但是毕竟是关系到家族存亡的大事,怠慢不得。
遂从椅子上起身,对着李延熹拱手施礼。
“郡守大人,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多余的话我便不再多说。”
“今日请了家父做主,又带了媒婆,一切都是按照规制,至多不少,只盼能尽快换了庚帖,与大姑娘早日完婚,完成老郡守的遗愿,让老郡守在天之灵早日安息。”
明明是自己着急,还硬是要说的好像他们多么深明大义一样。
李延熹心中冷笑,面上却只露出浅浅一抹。
“真是难为褚公子如此良苦用心。”
“只是,家中阿姐是长女,自幼便得阿爹阿娘偏疼些,最是受不得委屈。”
“如今爹娘都不在了,阿姐便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抛却其他,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阿姐能找到一个知心的人,疼她护她一辈子。”
话语间,李延熹目光深深的看着褚文彬,想要表达的意思再明了不过。
褚文彬很反感这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褚员外怕儿子压不住性子再说出些什么节外生枝的话,赶忙出来打圆场。
“哈哈,这点二姑娘尽管放心,我这儿子别的不说,就是有一个缺点,痴情,只要是他认定的女子,他必是掏心掏肺,将其捧在心尖上。”
“而且家中还有我呢,我与你们父亲是旧相识了,对于你们姐妹那也是当自己孩子看待的,大姑娘有我撑腰,又有相公疼爱,谁敢说她个不字。”
这才哪到哪啊,就在她跟前摆起长辈姿态来了,这要是真成了亲,还不得把自己当成她亲爹啊?
李延熹心中腹诽,脸上虽仍挂着之前的笑,说出的话却带了几分讽刺。
“痴情是好事,只是别痴错了人才好。”
褚员外被李延熹这句话说得表情一僵。
难道她是知道了陈家那档子事儿了?
目光瞥向自己儿子,褚文彬却给了他一个‘放心,不可能’的眼神。
褚员外这才稍稍安心,虚浮一笑。
“原以为二姑娘只是比普通闺阁女子更为聪慧能干,如今才知,二姑娘还比别人更懂说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李延熹也跟着笑。
笑吧,趁着能笑赶紧笑,等一下怕是就笑不出来了。
又闲话了一会儿,这门亲事没落定,褚员外始终心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