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熹冷幽幽笑道:“呦,看来田曹史是有备而来啊!看热闹都带着证据。”
那田曹掾史也不看李延熹,只目视前方,看似义正言辞。
“时刻将公务放在第一位,是下官一贯的当值的准则。”
“哦~”李延熹阴阳怪气,“我怎么听说,我上任之前其他掾史都是闲的长毛,原来是事情都让田曹史你一个干了啊!还真是辛苦呢!”
“你……”
眼见着说不过李延熹,田曹掾史就要恼羞成怒。
被陈嗔瞪了一眼,这才没把后面难听的话抖出来。
看了眼陈嗔,李延熹忽然又笑了。
“刘大人何不问问,这位田曹掾史姓甚名谁啊?”
刘寺又不傻,这还听不出那田曹掾史与陈嗔之间有关系,他这三品大员就白做了。
陈嗔面色不善看向李延熹。
“他姓陈怎么了?他就是我兄弟怎么了?难道是我兄弟就不能秉公办事?”
无需李延熹反驳,堂下已经一片哗然。
陈嗔啊,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你自家的兄弟,当然向着你啦!
谁知道他手里的证据是不是做了手脚的?
堂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刘寺脑袋疼。
扫了一眼手里的‘备案’,上面确实写了王家庄那块地在百年前就已经是冯家的了。
刘寺命人将那一页传给李延熹。
陈嗔这次还是胸有成竹的,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她手中从王家村带回的那些税票,他早就命人换成假的了,只要她敢拿出来给巡察使大人看,那她伪造税票的事就算坐实了。
陈嗔都能想象出李延熹绝望瘫坐在地上的样子。
果然,李延熹和他预想的一样,说道:
“这上面确实看不出什么改动的痕迹,不过……”
只是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堂外突然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焦急的声音。
“大人,巡察使大人明察,我这里有真税票!”
因为他的话,围观的百姓纷纷给他让路,他这才举着税票从人群外挤|进来。
正是大王村现任里正,马叔。
而他手里正捧着那一摞税票。
陈嗔心中‘咯噔’一声。
怎么可能,那税票不是被李延熹带回来锁在衙门里了吗?他亲自看过的,也是亲自换的,怎么会?!
李延熹目光转向陈嗔,弯起唇角笑得好看。
“陈大人,你调换的那些也是真的,不过是冯员外的税票而已。”
刘寺掩面扶额。
这个陈嗔,根本就斗不过那个丫头,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
没了指望也就失去了耐心,那道前诏书根本也算不得数,难道他想让自己拿着他那道诏书去皇上面前,质问皇上说话出尔反尔吗?
刘寺翻了个白眼,话都懒得多说了。
见刘寺不愿再搭理自己,陈嗔真的着急了,向前跪爬几步,趴在公案之下。
“大人,刨去这些不算,她诬陷于我也是事实啊!要不是她私自上奏诬陷我刺杀她,皇上怎么会下那第二道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