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先别急着替皇上失望啊!”
李延熹稍稍提高了点嗓门,“计曹掾史可在?”
‘计曹掾史’是主管整个上谷财政的,只不过之前李清几乎不管郡衙里的事,陈嗔揽不到大权,便把所有的小事都亲力亲为。
所以那时候各路掾史几乎都是摆设,没什么用武之地。
不过李延熹继任后,和陈嗔就完全是两个风格。
她说——我的精力就这么多,要是什么事我都要亲力亲为,那还不累死了。
之后,李延熹抽空从各路掾史之中挑出了一些能干的,就把原本属于他们的权限放了出去。
果然,这样她可省心了不少。
今天这样的热闹可是百年不遇,衙门里也都是俗人,除了必须当差走不开的,其余几乎都到齐了。
计曹掾史一听大人喊自己,立马分人群挤了出来。
“大人,下官在这。”
“嗯,刘大人是巡察使,又刚到咱们上谷,不了解咱们也实属正常,你来跟大人说明白些。”
“是。”
计曹掾史不到三十的年纪,头脑灵活。
一撩衣摆,板板整整跪下回话。
“禀刘大人知晓,郡守大人所收‘版权费’和各商户收益干股都在郡衙名下,银两有单独的库房专人负责,所有账目均历历在册。”
“此事由下官主理,包括日后收益的管理也都由下官负责,除去按比例充入国库的税银,其他将用于上谷的建设以及百姓民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大人的原话。”
刘寺还没做出反应,堂外的百姓却是逐渐沸腾。
也就是说,大人从这些商贾那赚来的钱都要用在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身上?!
从来都是别人从他们身上薅羊毛,还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的毛又薅回来的感觉。
顿时就有些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一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什么以权谋私,瞬间不攻自破,甚至还给李延熹拉了一波好感。
这分明就是为了造福百姓,牺牲小我嘛!
陈嗔暗自咬牙切齿。
如此简单的事都没查清楚就来上告,刘寺也是在心里陈嗔蠢。
可他哪里知道,是衙门里的人听了李延熹的命令,联起手来刻意把虚假的消息传给他。
他不知道,李延熹放权之后,大伙对李延熹是越来越心服口服,她不仅教他们如何做好分内事,还信任他们尊重他们,跟着这样的郡守干,他们觉得生活都有了奔头。
对于陈嗔那个自私自大的,从不把他们当人的小人,他们是越看越不顺眼。
“那田地之事怎么说?”
刘寺的语气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陈嗔咬牙道:“田地一事,绝对属实,不信,大人可找田曹掾史前来。”
“田曹掾史何在?”刘寺道。
李延熹冷冷勾唇。
老鼠这不自己就蹦跶出来了。
“下官田曹掾史。”
田曹掾史恭恭敬敬跪倒在地。
“启禀大人,王家庄那块地确实是冯家祖祖辈辈留下的祖产,下官这有衙门备案,请巡察使大人过目。”
一本册子递到传令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