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丞伸手入怀,从中取出另一道诏书,收起先前亲切的表情,正色道。
“此诏书也是给二位的。李延熹、陈嗔上前听诏。”
李延熹一抖裙摆,规规整整跪在地上。
她身后的燕青和王全众人也都跟着齐齐跪下。
另一边的陈嗔看着他们二人谈笑叙旧,心中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滋味,烦躁的不行。
而且,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就下了第二道诏书?按照时间算,那是他的折子刚送/入皇宫,李延熹的折子便紧随其后送过去了?
跟着她的人明明说她身中剧毒摔下悬崖了,为何她不但没死,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跟宫中的禁卫军统领有说有笑?!
心中疑惑重重,可诏书还是要接的。
听那武统领的语气叫法,也没准这道诏书就是维持原诏令不变,让李延熹安心做她的郡主的呢?!
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去个工地视察都能出事,皇上对她又怎么能放心呢!
这么一想,陈嗔心中烦躁的情绪都缓和了不少,恭恭敬敬跪下。
身后的一众衙役、捕快,包括百姓也都再次跪倒,俯身低头,不敢直视皇家威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武丞的嗓音浑厚有力,回**在整条长街。
“上谷郡原都尉陈嗔,未经核实谎报事实,视朝臣性命如儿戏,欺君罔上其行可诛,念及此次主要受害人为原郡守李延熹,特酌李延熹官复原职,为表安抚,郡主封号及一众赏赐保留,原都尉陈嗔革去都尉之职,交由郡守李延熹酌情处置,钦此。”
李延熹隐匿在暗处的薄唇微勾,没想到她这个叔叔还挺上道儿。
“臣李延熹接诏,谢主隆恩。”
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武丞将诏书奉于她双手之间。
李延熹起身,对面的陈嗔却是如同石像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处。
“陈大人,怎么?不接诏吗?”
武丞脸色逐渐阴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怎么?陈大人是想抗旨不成?”
禁卫军那可是专门负责皇宫守卫的,禁卫军统领更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胜任的。
武丞脸一沉,顿时整条街的气压都跟着低了好几个度。
周围的百姓们更是干脆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哪个动作没作对,再波及到自己。
陈嗔颤抖着起身,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要不是身边的赵班头儿拉了他一把,险些就倒在马身上了。
“罪臣,领诏。”
毫无生气的四个字,充分表达了陈嗔此刻如死灰一般的心情。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想不明白,分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会如此收场。
“来人,先把陈大人带回去。”
李延熹吩咐,燕青带着两个人,将陈嗔先一步带回了衙门。
“武统领,不如随我回府上喝杯茶?”
武丞却是一拱手,“宫中事物离不开末将,皇上能派末将亲自来送诏书,足见圣上对郡主甚是挂念啊!”
李延熹含笑点头,面带感激道:“带我向圣上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