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云殿(2 / 2)

离青桓扬起右手,却未落下,转而挑开慕玄脖颈上的衣物:“本太子告诉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就像一件衣服,什么人都可以穿,本太子要的东西他步绝尘也不可以说一个不字”

“无耻”

离青桓听后却是哈哈大笑,那种得到满足感的幸灾乐祸,原本捏着下巴的手紧紧的掐在慕玄的脖子上:“本太子要你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慕玄也不理会,她知道这句话不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理会。

离青桓见她没有反驳,便也失了兴致:“本太子要留着你,看你生不如死。”

离青桓离开后,慕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纤细的玉手抚上脖颈,这里似乎还隐隐的透不过起来。

夏风沉沉,雕花的朱木长廊尽头,两名宫娥缓步而来,脸上写满了怨怒,兴许是哪个宫受了气的小婢。

慕玄正欲离开,却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移不开脚步,她们所言的正是响云殿的云贵妃。

云贵妃,那个在她及笄之礼上只有一面之缘的娘亲!

“两位姐姐,可是响云殿的婢女?”

她二人皆是一惊,不想这僻静之地竟也有人,不知刚才她们的话面前的人听去多少。随即两人互使了个眼色,故作镇定的答道:“是,是啊!你是哪个殿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说话的口吻完全不似奴婢该用的语气,但是话语里掩藏不住的慌张,宫里是非多,早就知道的。

“我并非宫中之人”慕玄随即掏出赤金所造的宣王府令牌,那是步绝尘给她的,说是朝堂内外,见令牌者如见他本人,虽不至于号令天下,却也可省去不少麻烦。

那两个小婢再是不济也认得这赤金所造的宣王府令,想来这位便是未来的宣王妃,不禁也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们不必跪着,带我去响云殿便可!”盛夏的皇宫院内,也有如此颓败的光景。

偌大打响云殿空空如也,就连宫娥内监也甚少见到,除了木鱼声声,再无其他。

和古寺禅院的木鱼古钟之声并不同,那一声声木鱼似有还无,甚是叫人觉得凄苦。

慕玄缓步入内,每走一步心就痛一次,原本垂着的手也绞紧了衣服。

面前的女子虽是背对着她,却依旧苍老了很多,只是一次一次不间断的敲着面前的红木鱼:“出去,不要来打扰我”

慕玄只是站在原地,久久的没有动亦没有出声。她不知此时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她。

兴许是没有听见退出去的脚步声,跪在香蒲团上的妇人停下手中敲着的木鱼

越是到这时越是无措起来,慕玄转身欲退出殿外。

“你……等下,你是不是玄儿?”显然身后的妇人已是惊喜万分,那疑问的口气听上去更是肯定。

纵使只是一个背影,但那一身似火的红衣却只有一人能穿出这样的神韵。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直至老妇人站在她面前,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的盯着她

自从上次及笄之礼后,一年,她像过了十年一般,脸上原本还有的光泽也早已褪尽,她却是抬手,欲要碰触面前慕玄的脸。

慕玄却是秀眉深锁,确实有太多的感情揉在一起矛盾着,所以只是看着,选择沉默。

“玄儿,我是娘亲,是娘亲啊!娘亲对不起你们”

听到这两个字,慕玄垂着的眉眼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十六年,她对这两个字好陌生!

“是你当初要抛弃我们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些有娘亲的孩子,疼了可以找娘亲撒娇,饿了有娘亲做饭,而我痛了不敢哭。饿了自己吃”云贵妃伸手欲要擦掉慕玄眼角的泪水,她的确欠他们太多了。

但是这样的结果都是由一个人造成的,所以当它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眼里有一层自己都读不懂的深意。

“娘亲知道,都知道,但是这不是娘亲自愿的,娘亲是为了保全你们啊”

慕玄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

就在这一天,慕玄知道了很多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事!

原来,二十一年前,丞相之女被送去西昭和亲;原来,十九年前,时为东离征西将军的八王爷用计打败了西昭

原来,当今圣上当年拭凶杀弟,夺了帝位。

原来,娘亲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当年皇帝就是囚禁了娘亲逼的父亲开城投降,西昭不攻自破。

响云殿的更漏之声,像是在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前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