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苗“哦”了一声,没在看他,低着头,一张脸埋在暗处,看着更消沉了一些,嗓音细软而低柔的问了句:“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冒菜:“我吗?”说着,他把胳膊撑在腿面上,与水苗视线持平,离得更近一些看着她。
水苗忽而又变得紧张,挠了挠眼下,急匆匆地撇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冒菜一笑,抬起一只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力道不大,温润道:“很快就回来。”
顿一下,他补充:“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强出头,江河一个人顾不上你们三个人,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不要再受伤了。”
他更像是在对着一个小孩子嘱咐。
水苗的紧张感已经消了大半,转头看着他,有了些许笑意,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不会给江河惹麻烦的。”
最近一直陪着吕丛到处跑,冒菜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鲜少在像以前那样没个正经,成天吊儿郎当的。
反过来变得沉稳许多,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踏实了不少。
这一点水苗还挺意外的。
戏服工作室,江河正陪着赵若溪赶制戏服,两个人的话也不多。
偶尔江河会帮着她递个工具什么的。
赵若溪一直坐在绣架前埋头刺绣,她的绣工很好,速度也很快。只是时间一久,脖子会有些发酸,她时不时会抬起头活动一下。
每一次都会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江河。
江河正帮水苗的头盔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他拿着工具,把袖子挽起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稍一使劲儿,小臂上的青筋便凸显出来。
赵若溪突然想起那天江河帮自己解围的情景。
想想自己认识江河也有时间了,他从来都是一个温润谦逊,彬彬有礼的名门少爷模样。
可那天他却因为自己受欺负,而变得异常冷漠,不带一丝笑容,极力帮她维持尊严,守护着她最后的底线。
虽然当时的江河看起来严肃且愤怒,但在赵若溪心里,他却依旧温柔。
因为不管他有多生气,他捏着自己胳膊的手,依旧不紧不松,拇指偶尔还会安慰性的在她的手腕处摩挲几下。
赵若溪正发呆,恰好江河手上的活已经完成,抬头看向她,而后愣了一下。
对面的人感受到动静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与他对视上,支吾了几声后下巴指了下他手里的头盔:“改好了吗?”
江河点下头,把头盔稍举起来一些左右转了转,盯着头盔说:“好了,明天让水苗再试试,这次应该不会松了。”
说完,他把头盔放下,附身整理桌上的东西,边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赵若溪耸下肩膀:“还得几天。”
江河看她一眼,笑着:“不着急,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赵若溪:“嗯。”她看了眼窗外又继续道:“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把这个图案绣完就睡。”
江河已经把自己那块收拾干净,走去赵若溪对面的沙发椅坐下:“不着急,我也不是很困,陪着你。”
……
赵若溪抿了抿唇,还是应下来。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有江河陪着,就会很踏实。
只是,男人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做了,也不太想玩儿手机,就一直盯着她手里看。
偶尔也会掀起眼皮看看她。
赵若溪努力的让自己放松,在心理暗示自己,他还在做别的事情。
好在她一直低着头,江河并没感觉到她的紧张。
女人像之前一样,将头发用一根银簪子挽起来,几缕碎发落在脸边。
赵若溪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长相却很稚嫩。她脸上仍保持着几分少女气,只不过因为一些经历,她一直在刻意的压制着。
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而无懈可击。
那是她在长时间的压迫下,拼命保护自己的盔甲。
他能感觉得到,赵若溪对于这份事业的执着和付出,认识她这么久,只要是一提到关于戏服制作的问题,她就会变得异常兴奋,也很爱笑。
她也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才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少女心写在脸上。
片刻,赵若溪抬起头换针线,视线与江河对上,江河淡淡笑了笑,赵若溪顿一下,回他以微笑。
江河:“你为什么会选择做这个行业?”
赵若溪正下针的手停了下来,掀起眼皮看向江河,而后彻底抬起头,也不打算隐瞒:“我出生在一个小镇,那个地方经济也不好。小时候,因为买不起新衣服,姥姥就总喜欢用家里那台旧缝纫机给我做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