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儒刚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目光扫到一旁的保洁人员,眼里流露出几分怪色。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他问张秘书:“我们这一层的保洁怎么改到上午做了?”
张秘书回头看了一眼,猜测道:“应该是零时安排的,最近好几个部门在做调整,可能有点乱。”
赵宏儒点了点头,也没太在意。
回到办公室,赵宏儒刚落座,喝了口茶水,又问:“宁创那边的签约时间安排好了吗?”
张秘书:“安排好了,四天后,上午十一点,他们会过来。”
“好。”
赵宏儒话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是个年轻的男人,看体态,赵宏儒心里顿时有了数。
张秘书吓了一跳,伸长脖子看过去,讶异道:“吕,吕丛?!”
“吕丛?”赵宏儒疑问道:“宁创的小少爷?”
张秘书:“是的,伶人社的创办人。”
吕丛紧张的捏着拳,喉结上下一滚动,盯着年近七旬的赵宏儒,情绪有些激动。
“赵董。”
赵宏儒倒显得很淡定,站起身走过来,指了下一旁的待客区说:“过来坐。”
而后对张秘书道:“给他倒杯水。”
两人落座后,赵宏儒并不着急问他的来意,而是先聊起了其他。
“伶人社最近很火啊。”
吕丛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很不自然:“嗯。”
“你的想法还是很好,我看过一些关于你们伶人社的报道,不错,有远见。”
吕丛:“谢谢。”
话就压在喉咙处,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张秘书把水端给他,他再次道谢。
赵宏儒笑了笑,温和道:“今天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先开口,吕丛稍缓和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赵董,我,我是来拜托您,可不可以不要买伶人社那块地。”
赵宏儒掀起眼皮看他,并没有像吕丛之前预想的那样,对方可能会发火,或者直接把他轰出去。
老人家只是一笑,一丝不耐烦都没有:“不想让我买那块地?那你想让谁买?”
吕丛:“谁都不卖。”
赵宏儒:“那块地的所有权是在宁创手里,可不是你想不卖就不卖。”
“只要您不买,我在想办法。”
赵宏儒淡笑:“就算我不买,也会有其他人买,我看何总是铁了心要卖,恐怕不是你能拦得住的。她开的价格那么诱人,除了我,盯着那块地的人可不在少数。我猜,我现在说不要,马上就会有下家。”
吕丛默了,这个问题他想过了,本来是想先劝住赵宏儒,再说别的。
但被他这么一讲,瞬间又没有了底气。
赵宏儒:“难不成,你打算谁买你都像今天一样吗?即使我好说话,别人可不见得会和我一样好说话。”
“可是…”
“你不用可是了。”赵宏儒打断吕丛:“这块地我是买定了,你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如果你只是担心伶人社会受到影响,我大可替你找个好地方,三年内不收你任何租金,怎么样?”老人顿一下,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你之前改建伶人社的费用,我也可以结给你。”
……
吕丛的状态已经比刚才进门时好了许多,他能感觉到赵宏儒倔强的商人气息,只好尝试跟他打一下感情牌。
“赵董,我是对那块地有感情,那是我爸妈白手起家的地方,是他们最重视的一块地,我爸妈去世了,那块地便成了他们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也是唯一只属于他们的地方,所以我才想要保留住。”
赵宏儒深吸了口气,看起来严肃了些:“吕丛,于公于私我跟你没有半分交情,令父母去世,我很惋惜,但是,我并不能因为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说了一段和我毫无关联的事情,就妥协。毕竟,兴家上上下下的人也要吃饭,我也有家人要照顾,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帮你。当然…”
赵宏儒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如果你真有本事能阻止掉这场签约,我也是无话可说的。”
说完,赵宏儒起身便离开。
吕丛站起来不愿妥协,喊了声:“赵董。”
张秘书实相的过来拦住他,看着他摇了摇头:“你还是走吧,赵董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倒不如自己想想别的办法,最后一句话,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吕丛顿一下,这最大的让步与他,半点用也没有。
从兴家的大楼里出来,任真一眼就看出事情没办成。
她跑去,吕丛却在瞅见她的一瞬间强打起精神笑出来。
任真递给他一瓶水:“没关系,我们在想办法。”
吕丛喝了口水,拧好瓶盖,看着她,片刻,张开了手臂,略带娇气:“抱抱。”
任真抿着嘴笑了笑:“好,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