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当真会唱?”
任真还没整明白,懵懵点头。
“好,太好了,那…你看明天能不能来唱一场?”
“啊?”
杨老板急道:“明天我们这里有一场闭馆演出,你刚才也听见了,我这有人撂挑子,可这戏折子都发出去了,你看,你能不能帮忙给顶上?”
“我…”
“不白唱。”杨老板继续道:“东家给每人包两万的红包,多划算啊,怎么样?”
虽然具体情况任真还是弄不太明白,但是对于急需挣钱的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好,那我需要试戏吗?”
“好好好,咱们去后台,你在后台唱两嗓子我听听。”杨老板引着任真往里面走。
经过男人时,任真忍不住的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光线比较暗,看不太清楚那人的长相,但感觉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太多,也许是杨老板的儿子。
任真也没细想,赶紧去追杨老板。
进了化妆间,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两排化妆镜,所有的戏服也都按照行当有序的排列在墙边。
任真觉得把这里改成酒吧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变得强大,她一定要开一间这样的戏院,谁也不卖,然后好好的宣传一下京剧,告诉所有人,这个行业其实很洋气。
任真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按照杨老板的要求清唱了一段《状元媒》选段《傅丁奎休要发癫狂》。
杨老板简直不可思议,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唱戏却能这么稳,想想还真是可惜了,多好的苗子。
“好!”任真唱罢,杨老板为她叫好:“小姑娘你真是厉害,明天下午两点直接过来,就说是杨老板让来的,自然有人接待你。”
……
任真高兴的答应下来,离开时,男人已经不知去向,但外套还挂在椅背上。
那要是吕丛该多好,任真又突然失落起来。
送走任真,杨老板刚进屋,吕丛恰好也从卫生间的方向回来。
“刚才有客人?”吕丛坐回原位。
杨老板眉眼间全是笑:“刚才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进来问我这里招不招人。这不刚好明天的演出有人撂挑子了,我就让她试唱了一下,唱的真是好,你明天一定得听听。”
吕丛也不知怎么,心里微微一颤,想起了她。
从玲珑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街两边的酒吧也都开始营业了,路两边站满了酒保。
大家正热情的招呼着来往的行人。
天气渐热,吕丛把衬衣外套拿在手里,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路走过灯红酒绿,心里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酒吧街外,一辆黑色保姆车停靠在路边,吕丛径直走过去。
自动门打开,他附身钻进车里。
“小少爷,您是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司机问他。
吕丛无声叹息:“回家吧张叔。”
张叔点头,发动了车,等开出一截后又问:“你吃饭了吗?”
后座的吕丛正闭着眼:“吃了。”
车里安静下来,张叔将车灯关上,不再打扰他。
车外霓虹闪烁,保姆车向前行驶着,一道一道的光晕划过吕丛略显苍白的脸。
他靠在车门处,脑袋懒懒的枕在胳膊上,眼神空的可怕。
许久之后,车子缓缓开进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区,诺大的洋楼珠宝盒一样精致,车子停稳后,吕丛在下车前对张叔说:“谢谢您,每次都得麻烦您接送。”
声音是少有的温润。
张叔笑的随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理解。”
吕丛没再多说什么,淡笑一下,下车回了家。
屋内灯火通明,吕丛却也没想跟谁打声招呼,进门后直接就往二楼走。
刚走到转角处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冲着他大喊大叫:“吕丛!你还是不是人!怎么你是世界中心吗?大家都得围着你转!那车是我妈的专用车你不知道吗?你说叫出去就叫出去!害的我妈下午只能打车去公司开会!”
冲他表达不满的人是吕嘉航,比吕丛大半岁的堂哥,一个被娇惯着长大的阔少爷。
自从吕丛来到这个家,他便对这个弟弟充满了敌意,总觉得他来就是来跟自己争家产的。
殊不知,吕丛根本就不屑于和他抢什么。
但他却总是喜欢自导自演,吕丛在他的剧本里,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反派角色,必须铲除掉。
他一顿指责过后,吕丛脚下一顿,捏着栏杆的手紧了紧,懒得理他。
吕嘉航见他不说话,觉得他是不尊重自己,便更生气:“你摆副臭脸给谁看呢?!你就是个寄生虫!一天到晚吃我们的用我们家的,还得我们全家惯着你!你到底长没长心啊!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