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我想一直唱戏(1 / 2)

“儿子!”

何佳人在门口就听见吕嘉航的声音,一想就是两兄弟又吵架了,赶紧冲进来制止。

她生气的瞥一眼吕嘉航,把他拉去身后,转而笑着对吕丛说:“那个,吕丛你别生气,大伯母给你买辆新车啊。”

“新车?”吕嘉航嗤笑道:“妈,你给他买车有用吗?你问问他,他敢开吗?”

“你给我闭嘴!”何佳人从牙缝里狠狠咬出这句话,叹口气又道:“吕丛是弟弟,你就不能让着点他吗?!”

这句话无疑刺激到了吕嘉航,他又反过来冲着母亲咆哮:“我把他当弟弟?妈,你问问他,他有把我当哥哥吗?有把您当长辈吗?有把这个家当家吗?”

说完他又继续转向吕丛:“我就弄不明白了,你爸妈的死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家害死的。”

吕嘉航一说这话,何佳人顿感后背发凉,拉住儿子呵斥他闭嘴。

却被吕嘉航无视。

“你说说你,一天摆副臭脸,怎么着,我们家欠你吗?我在最后说一遍,你爸妈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你一天嚷着找爸妈,他们能死吗?哼。”他冷笑道:“说起来,也是他们活该,要不是…”

话还没说利索,伴随着何佳人的一声惊叫,吕嘉航眼前一黑直接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吕丛的愤怒已然写在脸上,他扑上去死死摁住吕嘉航,毫不吝啬的挥动着拳头,打的吕嘉航嗷嗷直叫。

何佳人眼看着吕嘉航的嘴角渗出了血,心疼的上前去拉吕丛:“别打了吕丛,大伯母求你别打了,你哥哥知道错了!”

何佳人拼了老命的抱住吕丛,吕丛不想伤及无辜,在心里一忍再忍之后终于住手。

指着狼狈不堪的吕嘉航狠狠的一字一字咬道:“吕嘉航,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拿我说事可以,再拿我爸妈说事,我一定送你去见他们,让你当面跟他们赔礼道歉!”

何佳人知道吕丛的脾气,趁着吕嘉航还没反击,跪在地上用力捶了两拳儿子,吕嘉航倒也识相,一声不吭。

说完,吕丛起身,掸了掸衣服转身上了楼。

“吕丛!你个王八蛋!”吕嘉航指着他的背影大骂一句。

吕丛闭了闭眼,捡起掉在楼梯上的外套用力一抖,三步并两步的上了楼。

回到房间,仍依稀能听得见楼下吕嘉航的鬼哭狼号,他烦躁的带上耳机,将自己与世隔绝。

吕丛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一张他与父母的照片默了。

他也曾怪过父母,怪他们完全不顾及自己,但现在,他愿意回到那个小镇乖乖的不在吵闹,即使父母不来看他,他也不会抱怨,只要他们活着就好。

那场车祸之后,吕丛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个月,每一天都像是活在无尽的黑暗里。

唯独父母的样子清晰可见,仿佛他们就站在自己眼前,笑着跟他讲了许多话,却又总是在自己想要挽留他们的时候转身离开。

……

所以他每天都在努力,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也许就能看见他们了。

三个月后,吕丛终于在某个夜晚如愿以偿的醒了过来,却发现,父母的转身离开是真的。

再之后的很长一段子里,他都不愿开口讲话,吕大鹏一度认为吕从是不是因为受到刺激,变成哑巴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找来了心理医生帮吕从治病,直到心理医生站在吕从面前,他这才突然开口道:“我没病。”

然后又接着做回“哑巴”。

其实想想,他也挺感谢吕嘉航的,要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怎么会逼的他先是开口说话,而后又选择了继续学习京剧。

一切,都只为了躲他们远远的。

耳机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吕丛烦躁的皱了皱眉,拿起手机一看,关机了。

将耳机扯下来,他起身走去床头给手机充上了电,而后又去到衣帽间,打开灯,从架子上取下一套干净的睡衣,进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时,手机已经自动开机,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半夜一点多了,楼下早已没了吕嘉航的喊叫声,夜静的渗人。

等他吹干头发收拾完,时间定格在两点一刻。

他躺上床,翻来翻去睡不着,一把拽过手机,插上耳机继续听歌。

那晚,吕从梦见了十岁的任真。

她穿着一身绣花盘扣纱衣,梳着两只麻花辫,站在巷口等他出来。

而他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模样。

任真看见他后,笑着跑过来牵起他的手,仰着脑袋说:“吕丛,我们做朋友吧。”

梦里的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会对他笑,然后给他讲许多无聊的故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任真在吕丛的心里,变成了隐隐的痛。

他想要找到她,却又不敢面对,也就只有在梦里他才敢那样肆无忌惮的与她对视,像从前那样。

沉沉的梦境让吕丛睡了个相对安稳的觉,醒来时,七点的闹钟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