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番之事,虽有梅花酒压惊,但是众夫人已经没了之前的兴致,她们担心的不多,无非就是希望今次之事莫要与自家老爷扯上关系,席上虽不是鸦雀无声,但元夏氏看出从刚才开始自己的好友苏畔也有些不自在了。虽然她有心让气氛缓解,但她此刻心中更要紧的还是吕穗那边的消息,若不早点抓住凶徒,那她的女儿必定还会有危险。
宴席很快就结束了,众夫人本来都是打着小算盘来的,但此刻都没了心思,除了几个奉了自家老爷之命必须要与元夏氏拉拢关系的几位夫人留下外,其余的都陆续借口回府了。当然陶苏氏例外,她只是借口有些醉了被元夏氏遣了紫冰引去客房歇息去了。
外间的那些老爷们可没有内院妇人们那么怕事,此次虽说出了点状况让众人都有些害怕自己会受牵连之外,多数人都觉得没必要立刻回府,要知道元氏一族的宰相是出了名的节俭,元东阳任职丞相后办过的宴会恐怕十个手指都是数的过来的,此次宴会对于他们这些混迹官场的人来说那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在这种场合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讨好这位丞相以牟取更很高的差事,即便他们知道元冬阳公私分明,但是在上司心里留下个好印象总是对将来的仕途有所帮助的,可是就在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赞美褒奖元冬阳的时候,却未发现元冬阳眼底那一抹几不可查的不耐之色。
元冬阳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礼仪周全的,就算府中出了事情他急着要查清事情的始末,但终究记得不能怠慢客人,即便那些客人都极度俗气一直对他阿谀奉承,他都尽力做到宾主尽欢,待那些老爷们满意的遣仆从离去之后他方才收去脸上的笑意,招来丁管家,丁鹏知元冬阳定是要询问自己先前大少爷落水的事情,便回答道:“禀老爷,方才奴才已经命人打探过,此次大少爷与小姐险些遭人毒手一事怕是那害人的凶徒是出自宫庭的。”
元冬阳黑着脸道:“可有证据?”
丁鹏恭敬的从袖中拿出一枚耳坠,道:“这耳坠是从那池子边捡到的,做工看来是出自宫里的东西。”
一听到这消息,元冬阳立刻想到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元老夫人是先帝的义妹,是今上唯一还在世的姑母,如今她虽不住公主府,可她的吃穿用度皆出自皇宫,这是先皇的旨意,本来先皇驾崩之后今上大可不必注重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姑母,可今上注重孝道对这唯一姑母的尊进可比肩当朝的太妃们,对其的吃穿用度比之先皇是有过之而不及。可陛下虽看重元老夫人让其吃穿用度皆按宫中来,但并不代表元府的主子们就可以用宫廷的东西,除了宫中主子赏的符合尊卑的饰物元府内主子可以佩戴之外,其余的皆是被供养起来,皇家虽对元氏一族厚爱,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到底是要遵守的,也是因为元氏历代家主都准守这一准则,才使得元氏一族在玄秦每每更替帝王之时都安然无事地位稳固。
想到此处元冬阳拿着那只耳坠的手不由的握紧,母亲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浮儿是她的亲孙女?就在他正欲去质问元老夫人时,丁鹏道:“老爷,奴才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元冬阳此刻虽然很愤怒但到底还是有些理智的,只见他止步,道:“你且说。”
“禀老爷,这耳坠的手工的确出自宫中不假,可坠子镶嵌的玉石却是,当今太后早年时曾有过一对镶嵌的耳坠,可后来莫名失窃了,因为此耳坠是太后当年的陪嫁,所以在后宫之中掀起不小的风波,虽说世上的稀有但也不少,被做成耳坠的或者其余首饰的更是不在少数,然而当年太后丢失的耳坠却是例外的,其中一只耳环中寄居了只虫子,此虫为困玉,有它在就算用金刚刀砍这玉石也是不会坏。而此刻老爷您看,此虫为何?”说完他便不再多嘴,只恭敬的立于一侧。
元冬阳将耳坠放在阳光底下,只见一只浑身血色几乎与那玉石融为一体的虫子此刻正趴在那玉石中一动不动,元冬阳收起那耳坠,当年这耳环的确在宫中引起不小的风波,只是后来听说是被后宫一位妃子拾了去,之后传闻那位妃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再后来太后便再也没有戴过那耳坠。想到此处元冬阳脸色骤的一沉,今日他的女儿尚还未入皇宫便有人要急着取她性命,倘若他日真要入了后宫那他的女儿岂非成为别人饵食?想到此处,元冬阳眼中闪现出毫不掩饰的杀意。此耳环既然与太后有关,那从太后入手定然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