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玄正风风火火地踏入祠堂时,看见安然无恙的绯儿,心上陡然松了一口气。
只消看到地上残余截断的绳索、碎成两截的玉杖以及王爷几人,他也能隐约猜到后头大概发生了什么来。
月玄正万分关切地上前来,平日肃然的面容上是一片慈爱的温和,担心地询问出声:“绯儿,可有受伤?爹爹来晚了。”
对上这诚挚的关爱目光,月浅绯忍不住弯唇一笑,大大方方地敞开手,道:“我没事。”
月绫儿半抬着伤脚,愕然地注视着眼前父慈女孝的一幕,紧咬着唇,杏眸中凝着难以置信的愤懑,惊呼道:“爹!绫儿的脚伤成了这样,您却只关心姐姐!”
月玄正没好气地瞥过她一眼,训斥道:“你的脚伤着,就好好待在院子中养伤,还以为我不知道你跑过来做什么的。”
挨了一通训斥,月凌儿的心上越发委屈,眼泪打着转儿,一张口就一句诬陷。
“可是我的脚伤是姐姐害的!”
对于她毫不犹豫的泼脏水,月浅绯冷嗤了一声,是半点儿也没惯着她,平静而冷飕飕地揭穿道:“绫儿一脚将我院子里的石墩子踢倒,伤到如此地步已经算是好的了。”
月玄正回府的途中,已经听着自己的亲信将事情的缘由说明了一遍,自是能分得清楚是非曲直。
“胡闹!绯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是这么迎接你姐姐的!带着人到她的院子里去闹?”
言语之中满是失望。他本以为,绫儿天性单纯,只是过于心悦王爷才会做出一些糊涂事,现在想来,是被她娘惯出来的骄横!
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月绫儿彻底呆愣在了原地,小脸煞白,结结巴巴地意图辩解。
“爹,我……我……”
许婉自是看不得相爷这般偏心,将自己的女儿训得一文不值,径直走上前来。
“绯儿对我这个嫡母没有半点尊敬,我不过小惩大诫,相爷何必这么训斥于绫儿……难道妾身身为夫人,还没有管教庶女的权利了吗?”
司空凛冷冷抿着薄唇,少许不悦腾升而起,泛着嘲讽冷意的语句尽数落下。
“月府管教子女的方式,便是拿着厚实的玉杖往人身上打,若非本王来得及时,我的王妃怕是非死即残,本王倒是受教了。”
这几近煽风点火却又明晃晃地带着偏袒的一句话,是从司空凛的口中说出来,让月浅绯讶异地一挑眉,不明所以地瞥过了他一眼,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至少在外人面前,他们的确是一对儿恩爱夫妇,王爷替她说话倒是挑不出错处来。
“许婉……你以往在府中做下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今日之事,你贵为主母,没有半点气度,不分青红皂白押来了绯儿,要不是王爷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听得王爷话中提及的那可怕的后果,月玄正气得浓眉紧锁,满脸怒意,呵斥道:“今夜你也不必回去了,好好地跪在祠堂认真地反省一下。”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许婉到底是如何变成这般心胸狭窄,竟是连……连苦命的绯儿都难以容忍,三番两次地针对于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