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敏走了之后,匈奴人离开庆城的消息也渐渐传开了,众人都不是傻子,整个北境都开始慌乱起来。
匈奴人占下了庆城,这事虽然人尽皆知,但庆城到底不是自己家,许多人都想着,既然庆城已经被匈奴人烧杀劫掠,至少能喂饱这群蛮人了吧。
但没想到匈奴人并不满足于此,从庆城出来便直奔武丘,武丘过去就是幽城,再继续走,就到荆州了。
祁阳暂时阻挡住了匈奴人的铁骑,但要是祁阳被破呢,要是杀到了荆州可怎么好?
荆州是北境最后一道门户,要是荆州也破了,偌大的中原都要陷入战火之中。
这下,不仅仅是北境的人急了,军报传回京城的时候,周墨翎眉头紧皱,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摔了出去。
阿七默不作声的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瓷片,这才走向自家主子,“王爷,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陛下的病情总算有了好转,这两天已经能醒过来说一会儿话了。”
“您这个时候不能离开京城,否则端王必然从中作梗。北境的事……”阿七有些欲言又止。
“北境三州在外人看来兵强马壮,但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两个月,我们都查的心知肚明。北境民生凋敝,朝廷克扣军饷,匈奴人和胡人作乱,节度使安淮拥兵自重,北境……不好守。”周墨翎沉声说道。
阿七却有些担忧,“王爷,就算不好守,也得尽力守住啊。要是荆州真的被破,整个中原都将陷入战火之中,百姓死伤惨重啊。”
周墨翎微微蹙眉,嗤笑了一声,“你看着满朝文武,他们真的在乎么?”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北境都安插了眼线,匈奴人离开庆城,在祁阳县久攻不下,到时候一旦城破,百姓必死无疑。但除非这帮匈奴人兵临京城,百姓的生死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蝼蚁浮萍罢了。”周墨翎沉声说道。
“张云敏必然会派人去幽州要兵马,我们当时留了一批人在那儿,还能解燃眉之急,但光靠这些远远不够,调动我手里的人,全部往北境去。”
“不能再朝会上商议此事,让朝廷出兵出粮么?”阿七有些奇怪。
周墨翎却摇头,“北境出事,朝廷不是不愿意出手,是有心无力。这两年天灾不断,父皇耽于享乐,国库空虚至极。想要朝廷派出兵马援助,也是有心无力。”
皇帝不可能执掌天下兵马,刺史们几乎算得上封疆大吏,十二州兵马拱卫中原,原本是打的如意算盘。
但手握权力的人,很难再松开手。加上皇帝逐渐年迈,沉迷于美色。刺史们发现自己只要做好表面功夫,将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奉上就能保全自己的官位,时间一长,皇帝真的还能控制住这些大臣们么?
周墨翎摇了摇头,收起满腔思绪,还是决定尽力而为。
他现在不能离开京城,能够动用的人力物力有限,只能尽全力支援张家,也希望张云敏真的能如她信中所说,驱逐匈奴人,护佑北境。
果然,第二天的朝堂上,也有人说起了北境之事,但朝堂上的官员大多神色如常,并没有多少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