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咋一个人在这儿站着?那些大人们都走了吗?”
闻声回头,她便看到纪婉荷试探着从墙角探出脑袋来。
见周围空空****,纪婉荷壮着胆子走了过来,眉宇间仍旧带着一丝担忧:“娘见你总不回来,有些担心,我便说过来看看了。”
“姐,你没啥事儿吧?”
纪婉清一愣,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就这么唠了一会儿嗑,天色竟然都已经开始暗沉下去了。
“我没事儿,咱们回家吧。”纪婉清拉过妹妹的手,两人沿着河岸,缓缓朝自家小院儿的方向走过去。
“方才那位路过的大人算是咱家的熟识吧,就当初咱们在码头的时候,那位领着咱们上船的守卫大人,你那时候受了伤,大概也没太注意到。”
“不过,人家今日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对了,那位大人现在已经是千户啦,就驻扎在咱们附近的卫所里。”
纪婉荷对这些却是云里雾里的。
纪婉清只好细细给妹妹解释着。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唠地回了家。
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做是寻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赵大夫自从年前带着她那便宜表哥回了府城,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甚至都没叫人捎句话回来。
纪婉清也摸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先前因着徭役令,她一直都忙着怎么让自家老爹免去徭役。
这件事过去了,福源斋那头日益增长的订单又让她更加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不过,这倒是苦了纪婉荷。
学医之路才刚刚起步,师傅就先走了。
这些日子,除了把先前赵大夫教给她的那些药理重新梳理一遍,她又央着姐姐给她买了两本医书。
说是医书,可实际上要叫它们“植物图鉴”更为合适。
纪婉荷寻思着,反正赵大夫在的时候,也只是教她认认药草,识识药性,现阶段是要打好基础。
这些事情只要开了头,就不难,并不需要赵大夫一天到晚跟在她身边时刻叮嘱。
现在爹和永乐都不在家,可每日的活计却越来越多了,她得多帮帮娘和姐姐。
学医术固然重要,可眼下她应该和家人相互扶持,渡过难关再说。
所以有了书,闲暇之余,她也能自己独自学习,又不误事,何乐而不为?
纪家人的日子就这么渐渐又回到了正轨上。
可谁又知晓,这种平静,却预示着又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呢……
深夜,陇州城外,十几辆马车在寂静地官道上疾驰而过。
车队两侧,更是有着数百位身披铠甲的侍卫。
车队中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内亮着幽幽烛光。
一位身着锦缎、气度非凡的老妇,正靠坐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
满头银发,只由一根造型古朴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
虽然年事已高,又经了长途奔波,可此刻老妇人却依旧精神奕奕,不见一丝疲态。
她右手把着一串佛珠,正一珠一珠地捻着。
忽然,车队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老妇人的眼眸也跟着睁了开来。
“悦宜,娘来了,咱们母女终于能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