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清顿了顿,抬眸看了妹妹一眼,目光又死死地粘在了手中的账本上。
嘴里只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许是晏家请来的戏班子吧?”
这也是村里的老传统了,并不稀奇,所以纪婉清也并未放在心上。
“姐,那我出去看看!”
这几日赵大夫也算是放了她几天假,她得好好放松放松。
“去吧去吧,别看的太晚了,早些回来。”
“知道了姐。”
话音刚落,纪婉荷便如同一阵旋风似的,迫不及待地朝村子里头跑去了。
纪婉清叹了口气。
不行,她这两天得抓紧时间把账给算清楚了,出去玩的事情就别想了。
她吸了吸鼻子。
从厨房那头飘来一阵肉香。
爹娘在厨房里头卤肉呢。
这些,都是放在年后吃的。
待会算好账,她高低得去整块肉吃,抚慰抚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这么想着,纪婉清又低下头认真对起账来。
结果。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就只听屋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伴着纪婉荷慌乱的叫喊声:
“爹,娘,不好了,出事了!”
纪婉清被这一嗓子惊得一抖,手中的笔滴下一团墨,瞬间把白纸染黑了一大片。
纪元平和周氏也赶紧从厨房探出头来:
“怎么了这是?别急,慢慢说,先前不是听你说要去村里头听戏的吗,遇到啥事了?”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这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呢,又能出什么大事儿?瞧把这孩子吓的……
纪婉荷一口气跑进了家门,连衣角挂着的流苏都给风吹得凌乱。
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了。
扶着门框重重喘了几口气,整个人才稍稍恢复了些平静,可一想到方才村子里的事情,纪婉荷还是不由目露惊恐之色:
“爹,村里来了几位官爷,说是、说是来张贴徭役令的,官府要招一批村人去服徭役!”
“这会儿,村里人都在村口那呢!里正爷也在!”
服徭役?
纪婉清惊得直接丢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沉声问道:“婉荷,你没弄错?真是来张贴徭役令的?”
眼下还有一个多月就开春了,春耕秋种,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两个时节。
怎么会这时候叫百姓去服徭役?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姐,我没敢靠近,只是问了几位婶子,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说的,那两位官爷还没走,咱们快过去看看吧!”
这会儿,纪元平和周氏也变了脸色。
一家人神色匆匆地赶到了村口。
远远看过去,就瞧见里正跟站在面前的两个官差不知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