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璧深深地看着卫辞,眼中好像有着千言万语,缱绻无限,他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名与利,对我来说不过沧海一粟,有也好,无也罢,没什么不同,但有些存在,远比这些东西来得重要。”
卫辞问:“所以即便鸟入樊笼,泥沼深陷……也不会后悔吗?”
“甘之如饴。”沈沉璧笑得很温柔,“前路茫茫,我断不会让你一人独往。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希望能在你身边同你共度。”
卫辞吸了吸鼻子,笑着笑着就忽然低下了头去,再抬起脸来时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因为有沈沉璧,所以在这条已经无法停止的道路上,她不再是一个人。因为有了沈沉璧的陪伴,卫辞在这一刻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坚定,哪怕前方将要面对的是无尽的坎坷黑暗,她亦不会畏惧不前。
沈沉璧将卫辞揽入怀中,什么也没有做,只安静地抱着她,无声地抚慰着卫辞的情绪。
……
出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暂时也没有什么心情玩乐,所以沈沉璧便将卫辞送回相府,他前脚刚离开,卫辞后脚就去了安王府。
虽然在她和沈沉璧之间这件事算是就此揭过了,但和君远昭,卫辞无法就这么轻松就过去。
她被人请进府中时,君远昭正怡然自得地喂着踏雪,他扫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卫辞,挥挥手将周围的下人遣散后站起身来对她微微笑道:“许久不曾见你,不知阿辞的伤如何了?”
卫辞大步走到他面前,扬起手一巴掌狠狠落在了君远昭脸上,她目光冷硬,恨恨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君远昭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错愕,转瞬即逝,然后被他彻底掩盖下去,他清楚地看见卫辞的眼睛,那是一个充满了厌恶的眼神……
被打了一巴掌,君远昭却没有生气,他缓缓抬起被打偏的脸,良久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他状似疑惑,摊开手恶劣地发问:“瞧瞧,我们阿辞这是怎么了?是被谁,气成了这样?”
“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我?抱歉阿辞,本王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卫辞嗤笑一声,“君远昭,你很喜欢这样自欺欺人吗?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从来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但也不曾想到你会这般无耻!设计欺骗我、刺杀沈沉璧还不够,如今你还要利用他来给你牵线搭桥!多好笑,明明你制造这一切的黑手就是你,而你君远昭却还能恬不知耻地以此为筹码来拖着他下水!每一次!君远昭你每一次都能让我愤怒至极,失望至极……每当我以为你还有那么一丝坦然,一丝良善时,你都能立马让我知道,那只不过是可笑至极的错觉罢了!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良知这种东西……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的心来看看,究竟还有无半丝血红!”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胸口因为这莫大的愤怒而不断起伏着。
君远昭就这么站在原地听卫辞说完这一通话,眼眸微阖,仿佛早已麻木一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无悲无喜,无怒无悔,静静地看着卫辞。